蒋惜被吻得七荤八素,到这时却仍能保持理智,她攀紧林嘉迟的脖颈,拼力挣脱他的攻势,朝他无辜眨眨眼睛,到此为止。
说完,她用力推开林嘉迟的身子,起身从地毯上一件件拾起自己的衣服穿好。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此刻已是凌晨两点多,外面夜色正酣。
回医院。蒋惜将头发从T恤里弄出来,边拉着裤子拉链,边回答一脸懵的林嘉迟。
你现在回去也没法进门呀。
没关系,再过一会儿早餐店就出摊了,我可以等。衣服穿好,一切就绪。
可你......
我走啦。蒋惜笑着打断他,不由分说拉开门离开了。
林嘉迟倚在床头,人彻底呆在原地。不知怎的,他竟是产生了一种被人嫖完,对方提上裤子就走的错觉。
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是金主啊。
下床穿好衣服,拾起车钥匙紧跟出去,满大街找人的时候,林嘉迟还在不停问自己这个问题。
蒋惜不知是走了哪条小路,导致林嘉迟起初完全寻不到她的踪影,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正当他开始着急的时候,女孩孤零零的身影总算出现在了小巷尽头。
路灯暖黄色的光晕洒在灌木丛上,落在蒋惜的发丝之上,将它们染成了柔和的棕色。她背脊挺直,快步向前走着,在午夜无人的街头走出了一股风风火火的架势。
林嘉迟驾车靠近她,缓缓行驶在路边,他降下车窗没说话,被行色匆匆的蒋惜完全无视掉。
无奈之下,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蒋惜的步子戛然而止,顺着声音转过头来,林嘉迟这才看清她的表情。
她莹白的面孔在月光的映衬下像是一颗完美无瑕的珍珠,珍珠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峻异常,但颊上两道晶莹的泪痕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林嘉迟叹口气,语调温柔地对她说:上来吧,我送你。
这里距离医院还有段距离,蒋惜没有扭捏,径直上了车。上车后,林嘉迟却没有急着发动车子,他望着挡风玻璃出神,心里乱成一团。
怎么还不走?蒋惜乖巧地坐在副驾驶发问。
林嘉迟偏头看她一眼,随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伸过去解开蒋惜刚刚系好的安全带,一下将人揽到怀里抱紧。
不哭了,好不好?
他吻着蒋惜的发顶,格外诱哄地安抚着她。
只一句话,蒋惜酸楚的内心再次泛滥成灾,她僵硬地被林嘉迟拥在怀里抱着,竭尽全力才使得眼泪没有再次落下。
他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和他的外表一点也不像。蒋惜这样想。
他看起来像个混蛋,和那天会所房间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从那天走投无路地向他伸出手的那刻起,蒋惜无时无刻不置身于水深火热的痛苦折磨之中。
她拿了林嘉迟的钱,接受了他给的好处。
她最终还是把自己给卖了。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这个静寂宁和的午夜,这辆狭小的汽车内,她听着林嘉迟一遍一遍的低语,忽然就觉得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想要放任自己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像一位弱小、敏感、易碎的小姑娘,受尽他人的庇护,娇纵任性,不知天高地厚。
哪怕只在这一刻。
她就这样想啊想啊,看到梦里有条小船向她驶来,船上坐着她的爸爸妈妈,他们在开心地向她招手。
可怜的小家伙。有人这样对她说。
蒋惜也开心地笑,向着父母的方向,一头扎进深水之中。
冰凉的湖水瞬间涌来,她霎时间惊醒,一头撞倒在身侧的车玻璃上。
蒋惜醒来的声响也惊动了林嘉迟,他坐在驾驶座上浅浅眯着眼,闻声朝她看去,你流口水了。
你才流口水。蒋惜一边擦着嘴角,一边瞪他,全然不似昨夜的状态,她惊讶地发现林嘉迟已经将车开到了医院附近,如今早起热闹,上班族、陪床者、小商小贩,车外的世界一派烟火气。
林嘉迟就这样陪着她,在车里蜷缩了好几个小时。
走吧,下去吃饭吧。他打开车门,提前下去。
蒋惜没有说话,跟着他一起下了车。这附近的早餐店她几乎吃了个遍,今日便是她带着林嘉迟去了记忆中最好吃的那一家。
普普通通的铺面,甚至有些杂乱,淡绿色的桌面上满是油渍,蓝色的塑料凳子踩脚处断了一截。林嘉迟犹犹豫豫地跟着蒋惜走进去,在凳子上垫过两层餐巾纸后,不情不愿地坐下。
蒋惜觉得好笑,给他拿一次性筷子的同时笑问他:林大少爷平常喝的水是不是从马尔代夫空运过来的。
不是。林嘉迟接过筷子,迟一秒钟突然认真地说:是瑞士空运来的。
蒋惜扑哧笑出来,林嘉迟悄悄看她一眼,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两人点了小笼包和黑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