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
纤云也不想为难他,点点头,道自己知道了,就回立雪堂回话了。
江晚芙听了,也觉疑惑。因常宁是陆则的人,虽先前留给她用,但她也不会拿常宁当一般下人对待,一贯客客气气的。她想了想,便道,“那就过几日再说吧。”
她与陆则是夫妻,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体的。人既然是陆则下令罚的,那她就不会拂他的意,派人去探伤送药。故而,她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叫上惠娘,去福安堂给老太太请安去了。
倒是纤云,看自家主子走了,心不在焉地在门口站了会儿,丫鬟来叫她,她才回神过去做事。
只是脑子里也一直想着常宁的事。
常宁每回见她,总是一脸笑喊她纤云姑娘,活似跟她很熟似的,她便也不爱搭理他。但其实常宁在府里的人缘,还是很不错,尤其是立雪堂的丫鬟婆子,丫鬟婆子是不好随意出去的,但侍卫处的不一样,隔三差五要出去替主子办事,进进出出的,总有人托常宁和他手下人,帮忙朝外带些东西或是买些什么,常宁基本也都笑着答应下来,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丫鬟婆子们便都很喜欢他,还有婆子拉着他,说要给他说媳妇儿……
纤云乱七八糟想了一圈,朝屋外看了一眼,心里仿佛做了什么打算似的,才低下头继续做事了。
……
宫里
陆则在殿外等了片刻,高长海就请他进去了,弓着身,“陆大人,陛下诏您入内说话。”
陆则点点头,看了眼宫殿翘起的檐角,几只雀鸟在黄瓦上来来回回的走,迈步进了宫门,穿过一道明黄色的帘子,就看见坐在靠椅上的宣帝。
宣帝听见动静,便做出要起身的动作,高长海见状,赶忙上前要扶,却因陆则离得更近些,先伸了手,扶住了宣帝的胳膊,高长海忙缩回手,寻了靠枕来,小心翼翼垫在宣帝背后。
陆则见皇帝坐稳,才收回手,跪下给宣帝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宣帝叫他起来,给他赐了座,道,“此去保定,没受什么伤吧?”看陆则摇了头,宣帝才点点头,“没受伤就好。”
陆则看宣帝没什么精神,便也不多说什么,只言简意赅将宣同的战事说了一遍,其实之前的军情奏本,已经递到皇帝案前了。
从前宣帝便沉溺于访仙问道之事,无心于政事,但总归还记着自己是皇帝,朝中大事,也并非全然不管不顾,只因内有首辅张元等大臣,外有卫国公镇守北地,朝堂无忧,他便也不去操心这些。但自独子刘兆命丧东宫后,宣帝却辍朝一段时日了,连张元等人都难得见他,也就是今日来的是陆则,他才松了口。
但对于陆则所说的宣同战事,他并没什么精力关心。知道打赢了,蒙古铁骑不会南下,便足够了。
陆则也看出皇帝无心于此,很快便停了下来。他顿了顿,沉声道,“舅舅,您节哀。”
宣帝忽地听陆则唤他舅舅,微微一怔,诸多感慨涌上心头。他想起从前陆则幼时在宫里念书的时候,太子是他独子,自幼什么都是独一份的,谁都不敢招惹,忽的来了个表弟,要与他一起念书,自是不乐意。表兄弟俩偶起争执,旁人不敢插嘴,都是他亲自去劝。
只是到底回不去从前了。
这几日,他谁都不肯见,不许任何人给谢纪等人求情,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太子意外身故,怪不得谢纪,怪不得别人,他只是迁怒于他们罢了。他失了儿子,哪怕这个儿子生前,做了再多的坏事,他再恼怒于他,也都事过境迁了。
宣帝沉默了会儿,慢慢地道,“这几日,朕总想起太子。想起他刚出生的时候,嬷嬷抱出来给朕看,瘦巴巴的,那时候,满宫的人都怕,怕他养不大。朕也怕,皇家子嗣不丰,朕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难免娇惯了些。如今回过头来看,太子养成这般性子,犯下大错,朕如何能置身事外?如果朕对他严加管教,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朕的错,朕没有教好他……”
陆则在旁听着,没有说话。
宣帝仿佛也并不需要他说什么,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会儿,精神便萎靡不振了,脸上也露出疲倦,在陆则的注视中,缓缓合眼睡了过去。
……
陆则从殿中出来,在门口守着的高长海见状,忙迎上来,不等他开口询问,陆则便低声道,“陛下睡了。”
高长海忙颔首应下,谢过陆则,才轻手轻脚推门而入。
陆则出了皇宫,朝卫国公府的方向去,到了府里,便有随从来传话,“严先生在书房。”
陆则点点头,调转方向,朝书房去了,严殊见他进门,忙起身拱手,似要行礼,也被陆则抬手免了礼,他坐下,“坐,先生寻我何事?”
严殊便也坐下,道明来意。他是为了那个于闹市中喊话刘兆夺他妻子的秀才而来的。事情已了,人如何处置,却要看陆则的意思了。
陆则沉默了一瞬。当初派人去接近那个秀才时,他在马车里,远远看了眼,只是个很寻常的男子,个子不高,人也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