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晚23点09分,距离切伯瓦尔空间站5光年处,迟柏峰少校驾驶的飞行器遭受伏击,敌军当场击毙,迟少校在交火过程中受伤,目前已经转入第三军属地独立医院——”
起落架和地面摩擦产生的高频噪音盖住了语音消息。傅景早早守在舱门前,等不及悬梯完全打开就跳下了飞行器。
医院顶楼停机坪上风很大,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大衣,哈出的白气瞬间被吹散。
“傅先生。”从不远处跑来几位护卫。
傅景阔步走向电梯:“柏峰呢?”
“迟少校刚醒。”
“你们为什么不在病房。”
“病房里有军方的人,我们分两批,其余人都在病房外面。”
“你是觉得我花钱请人多余了?”
领头的护卫不敢再说话,其余人面面相觑。
“换人来。”傅景盯着电子屏上越来越少的数字,“你们可以滚了。”
凌晨医院走廊站满了人,他们给傅景让条路出来,冷调灯光照得每张脸都显得苍白无力。傅景推开房门,士兵们看到他后停下讨论,纷纷点头示意。
傅景注意力全给了躺床上的迟柏峰,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轻喊:“柏峰?”
迟柏峰的眉毛动了动,没有醒。
“不是说醒了吗?”傅景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压低声音,“医生呢?”
迟柏峰的副官在旁边说:“少校又睡过去了,医生说很快就会醒。”
“伤到哪里了?”
“头部右侧遭到撞击,没有其他伤口了。”
“怎么受伤的?”
副官迟疑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军官。
“会受伤是因为少校在用救生舱的时候信号被切断。”军官出面解释,“降落过程中机器失控导致撞伤。”
“信号被切断?”傅景皱起眉,“你们救生舱没有应急方案?”
关乎军方内部信息安全,他无意解释更多:“关于这一点,我们会全力调查清楚。”
对方敷衍的语气让傅景黑了脸,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那你们调查出来了什么?”
“是这样的。”副官赶紧接话,“策划袭击的是65星残留叛军,他们在少校今晚回首都星的航线上采用了未知空间跳跃器,因为少校是独自驾驶,其他飞船掩护不及——”
一听到掩护不急,堵在胸口的火就蹭蹭冒起,傅景刚要发作,床上的迟柏峰却有了再次清醒的迹象。
“唔”
所有人都靠近病床。
“柏峰?”
迟柏峰睁开眼,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傅景,眼神有些迷茫。
傅景颤抖地抓住他的手。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忙着给病人测体温量血压。傅景在旁帮忙解开病服领口,轻声说:“你躺着别动,你说,我帮你。”
迟柏峰缓缓摇了头,像是太累撑不住又闭上了眼。
眼看他手臂被扎入针管,傅景嘴唇动了动。
直到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迟柏峰才真正清醒。面对一屋子的人,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傅景托着他的背,调整垫在后背的枕头。
“报告少校。”抱着铁盒的士官走上前:“这是您飞行器的黑盒子,急需提取数据,还请您解开私人加密。”
迟柏峰看着他,像是一时没能理解对方的话,眉头紧皱着。
“等他休息好再说。”眼看旁边精神压力分析仪上的数据起起伏伏,傅景压着火说,“他很累了。”
“傅先生,情况紧急。”士兵还在说不停,“现在应该——”
“紧急?早干什么去了!”他压抑多时的怒火终于爆发,目眦欲裂,“没看到他需要休息吗!你们这些——”
废物一词还没说出口,后背就被人用手掌轻轻拍抚。
迟柏峰像是对自己突然温柔抚摸对方的行为感到诧异,他低头看了看不由自主的左手,有看了看周围一圈人,在傅景焦急又担忧的眼神下迟疑地问道。
“你是谁?”
病房里好一阵兵荒马乱。动怒后的傅景谁也不讲情面,将病房里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医生和副官。
医生做完初步病情筛查,表示病患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撞击导致的失忆也是暂时性的,注意休息和饮食,恢复记忆的时间不会拖太久。
靠坐在枕头上的迟柏峰揉了揉额头,指着副官:“你是我的副官我记得。”随后转向傅景,“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合法伴侣,我们结婚五年了。”
平时就因为工作原因和迟柏峰接触时间多于傅景而遭到对方冷待的副官面上冷静如斯,心里早就疯狂咆哮:天啊!少校把傅先生忘了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记得我啊!
“你姓傅、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名字的迟柏峰叹气,“对不起。”
“傅景。”傅景说,“没关系。”
一旁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