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伸手扯下布埃尔身上的束缚带,两个用着年迈身体的大恶魔打量着这个房间。
都是为派蒙积极准备容器的信徒,一个个年纪不小,这会儿因为召唤法阵的反噬,刚刚断气,灵魂甚至没有逗留片刻就被拉出了人间。
布埃尔活动了一下身体,光着脚踩在了地上,道:“死亡时间被那个天使动过手脚,身体记忆应该也是他的手笔。”
“真谨慎啊。”派蒙咬牙感叹。
“难度高才有意思。”布埃尔意有所指地道。
就在两个大恶魔披着老年人的壳子,活动着手脚,准备出门找个合适的容器换换身体时,城市的另一头,罗斯伍德大街444号宅邸三楼尽头的卧室里,半拥着恋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的金发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拉法埃莱面无表情,天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天花板。
他的眼眸之上,白色的火焰燃烧着,曾经极盛之时也不过在眼瞳周围燃烧着的火焰,一瞬间铺满了整个眼眸。
他的皮肤上,细微却异常明亮的光线透出。他的身体之中,仿佛有什么正在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仿佛轻蔑,亦仿佛是厌恶地做出了一个口型——
【恶魔。】
许是充斥在房间里的光线太过明亮,原本半枕半靠在拉法埃莱胸膛上,熟睡时以着绝对占有欲的霸道姿势抱住他腰部的泰特动了一下,眉尖蹙起。他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用脸侧蹭了一下拉法埃莱的胸膛,将脸往拉法埃莱的怀里埋去。
他本能地为自己营造适合睡觉的静谧环境。
仿佛想要挣脱人类皮囊,以着真正光之姿态现身的拉法埃莱慢慢地垂下眼,他看着泰特金棕色的发顶,透过了皮肤越发耀眼的光芒慢慢地黯淡下来,他眼中燃烧着的白色火焰转眼就熄灭了大半。
“拉法埃莱”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泰特的发顶,无声叹息。
片刻后,“拉法埃莱”阖上了眼眸。
与此同时,洛杉矶医院中,正准备离开病房的派蒙和布埃尔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Fuck!那个狗娘养的天使!!”
惨叫声直接震亮了走廊的感应灯,也将洛杉矶警局留在医院里看守这些犯罪嫌疑人的两个警察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短暂的休憩中惊醒过来,连忙冲进病房里。
走廊里巡视到这一层的护士紧随其后。
众人推开门,只见到一男一女两个老者正倒在地上,他们的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颈项,脸憋得通红。老头胸前带血,老妇双手手腕处皮肉外翻,鲜血染红了她的病服袖子,这景象看着骇人极了。
值班护士连忙按响了病房呼叫器。
病房里的灯亮起,屋内的一切清清楚楚地映入众人眼中。
这时候,两个仿佛承受极大痛苦的老者眼睛都开始翻白了,即使如此,他们仍是神情凶狠,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该死的,天使!”
值班医生赶到,一针镇定剂下去,被恶魔占据了身体的老头老太不甘地瞪视着一针定了乾坤的医生,昏睡了过去。
因为昏了过去,他们之前紧紧抓住颈项的手也松了开来。
他们的颈项上满是自残似的青紫指印,还有被指甲生生抠出来的鲜血。这样的情景,仿佛医生这一针镇定剂再晚一点,这两个老头老太就要将自己活生生给掐死了。
然而,触目惊心的却不是那一圈的青紫血痕,而是两人的颈项处有着一圈烧伤后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值班医生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颈项上的烧伤,那不是简单被火给燎伤了,他们的颈项处分明是一圈用火焰烙下的印记,既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
一旁的值班忽视立刻翻找两人的病例。
会被放在这个房间里,是因为他们都有着精神上的问题,虽然身上都带伤,但攻击性很高。未免他们自残或者伤害别人,医院才会选择用束缚带控制他们的行动。
而且,院方从警察那边也得到了一点消息,知道他们邪教徒的身份,跟许多命案分不开干系,对于派到这里治疗的医生和护士会提前交待了一些事情,免得他们被那群邪教徒哄骗伤害。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上了年纪还断了一条肋骨的老太太这么刚猛,竟然硬生生地扯断了束缚带。虽然手腕被伤得厉害,但这样的凶悍也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心惊肉跳。
“琼·柯林斯和吉姆·亨特,他们入院的时候,身上并没有烧伤。”
值班护士默默地看向两个老人家,所以,这些烧伤是怎么弄上的?
值班医生用手指小心扒拉一下他们颈项上的烧伤,摇了摇头,语气带上了惊异,道:“深度烧伤,已度过危险期,瘢痕已经定型。”
这根本就不是刚刚弄出来的烧伤!
值班护士默默地将患者档案递到了值班医生的眼前。
这种不知过去多久的烧伤,跟他们医院当然没有关系。只是……
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