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骨、台柱子,作为评委,他必须出席七月二十一日晚七点于北京新城国际电影宫举办的新城国际电影节首届开幕仪式。
郭小莉对汤贞反复解释:“管不了,我们谁都管不了!阿贞你也管不了!”郭小莉双手握住了汤贞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的孩子不要在这时候出岔子。
“全世界的媒体记者都来了,阿贞,全世界的大师、艺术家,他们今天都在北京……咱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下船去,坐车回家,休息一下,然后换衣服,准备工作,去电影宫……”
汤贞湿的睫毛眨了几下:“郭姐,你知不知道魏萍现在——”
“你不要管骆天天了,”郭小莉对汤贞低声恳切道,“起码今天。我告诉你,你想管也管不了!他们根本不会听你的!”
一辆京A8黑色轿车停在码头停车场。汤贞被保镖们围绕着下船时,远远看着另有一队保镖等在船下。一个身形单薄披着外套的年轻人,被魏萍支撑着下了电梯。汤贞一眼认出他来,只见那队保镖上前包围住他和魏萍,带着他们两人就往VIP通道走去。
汤贞下意识要追下电梯,被身边新城影业的保镖们拦住围住。
百米之外,邮轮甲板上,一个身穿蓝色冲锋衣的高个子年轻人漠然注视着汤贞的背影。人头攒动,将这个像被遗忘了的男孩子吞没在人群中。
汤贞坐在保姆车里,对窗外发着呆时,汤贞紧攥住手机。
小周和天天都没有回复他的短信。在船上的最后一天,汤贞一直忙碌,没机会见到小周。包括临下船前汤贞回房间取行李,居然也没有碰到小周。小周去哪儿了,现在又在哪里?小周下船了吗,是自己开车回北京吗?
郭姐就在汤贞身边守着。从得知汤贞发现了骆天天的事后,郭小莉几乎寸步不离汤贞身边。汤贞不敢明目张胆给小周打电话,也不敢联系毛总。汤贞低头悄悄翻信箱,方遒也没有回音。
现在确实太晚了,汤贞和方遒也不怎么熟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汤贞不会想到他。
凌晨四点钟,汤贞在自家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听到手机轻微震动的声音。
方遒在短信里问:“汤贞老师,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甘清?是要紧事吗?”
随即下一条短信,方遒附上了十一位数字号码,又加了一句:“请不要让我父亲知道是我给你的号码。”
汤贞蹑手蹑脚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他发现郭姐和温心的客房门都掩着,而小齐正在客厅沙发上打盹。
汤贞掩了掩身上睡衣,他躲进主卧卫生间里,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汤贞坐在马桶盖上,打开手机拨号界面,上面一整列是呼叫失败的拨号记录,全是汤贞趁着假装睡觉时偷偷打给小周的。
汤贞低头捂了捂自己半边脸,没来由的,汤贞忽然想起天天那句。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完美偶像,你一样谈恋爱,一样陪别人睡觉。凭什么我做了就是错的,你做了你永远对!
汤贞颤抖着手指拨下方遒给他的号码,把手机贴到自己耳边。
嘟嘟声延续了好一阵子。
“喂?”是一个颇不耐烦的,拖着长音的男人接起了电话。
汤贞在夜里深吸了口气,轻声问:“是甘清吗?”
“是啊。”
汤贞说:“我是汤贞。”
那男人忍不住笑出了一声:“我知道啊。”
汤贞在他的笑声中缓慢呼吸,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汤贞也觉得太阳穴上有根神经不住地抽痛。
“您,今儿怎么主动找上我了,”只听甘清笑道,“不是挺烦我吗,以前不是特烦我给你打电话吗?”
汤贞吞咽着喉咙,还没出声,电话那端突然传出一声虚弱的问话。
“谁啊?”
接着是甘清的回答:“你们汤贞老师。”
“挂了。”
“啊?”
汤贞听着有人的脚步声靠近了听筒。接着是一阵凌乱的动静。电话被挂断了。
*
暑期本就是北京的旅游旺季。七月下旬,新城国际电影节一来到,整座城市更是拥堵不堪。
北京各大酒店早早的就订不到房间了,连本地租房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报纸上讲,首届新城国际电影节计划接待游客八十余万人,来自全球七十多个国家的四千余家公司将在电影节艺术市场设置商业展位,三百多家境外媒体的五千多名记者将抵达北京,参与此次电影节的全程报道。
从世界各地涌来的专业人士,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北京街头巷尾,旅游胜地,商业中心,处处有被影迷们偶遇的熟面孔。这个七月,北京注定将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电影之都。
电影是艺术,也是门生意。新闻上说,新城发展掌门人方曦和苦心孤诣,筹备数年,为这次电影节的举办前前后后砸下近二十个亿。除去新城电影宫的建设等开支,有近五分之一的费用用于聘请来自法国的专业团队,赴京参与电影节方方面面的建设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