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都湿了。周子轲把手里的电解质饮料给他。
手机又震。周子轲瞅着汤贞出汗出得头发都湿了。他低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们说汤贞本人不在,你过来也可以。”
是祁禄的短信。
周子轲回复:“我没空。”
他刚把手机塞回口袋,一抬眼,就看到汤贞喝完了饮料,把饮料举过来了。
汤贞嘴唇湿润的,一双眼睛定定看他。
周子轲等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汤贞是什么意思。
祁禄收到周子轲的回复,对郭小莉远远摇了摇头。
汤贞的妹夫还在对郭小莉大讲家事。
“大舅哥自从十五岁来了北京,再也没回过家了。除了给点钱,家里人都是我在照顾。我现在还要上班,我岳母身体也不好,我太太,也就是大明星汤贞的亲妹妹,在香城快要生产了,”妹夫皱起眉头来,“本来孕妇就容易激动,我大舅哥最近又在外面闹出这么多事情,香城那边流言纷纷,我们一家人的日子都很不好过,”他说着说着,越发的不客气,“大舅哥想自杀,这个我也理解。可他什么也不给我们留下,汤家上有老,下有小,他走就走了,一家人可就全压在我这个做女婿的身上——”
“你说什么走就走了,”温心这时忍不住开腔了,大声道,“汤贞老师还没出事呢!”
周子轲并不渴,可他还是把汤贞手里的饮料接过来了。汤贞只喝了一小口,周子轲的手指不自觉捏了一下那塑料瓶身,含了一大口在嘴里。
他把饮料还给汤贞,意思是,他已经不渴了。
温心发短信说:“子轲,郭姐现在正和他们沟通着,可汤贞老师的妹夫实在说话太难听了,汤贞老师还没走呢,他连汤贞老师的房子都惦记上了!”
汤贞就在树底下坐着,他怀里抱着那瓶周子轲喝过了的饮料,背靠着树干,眼睛闭上了。河上的风穿过树叶吹过来,吹起汤贞耳鬓的头发。周子轲越看他,越回忆起他曾见过一面的,汤贞的亲生母亲。
这怎么会是母子呢。
新信息来自子轲:
[你让温心订机票,把这一家人今晚送回香城。]
郭小莉正就汤贞代理律师的事和汤贞母亲还有妹夫谈着,这会儿看了一眼收到的短信,她顿时觉得莫名其妙的,这小子平白无故又给她下什么命令。
几分钟后。
新信息来自子轲:
[你不是对着汤贞挺有办法的吗。]
郭小莉又瞧手机,皱了皱眉。
新信息来自子轲:
[你如果对别人也能像对汤贞这样,就没什么事是你郭副总办不好的了。]
郭小莉告诉汤贞的家人:“阿贞目前的状况,虽然好了一些,但还不太稳定。事关他的遗嘱,也要等他多少再好一点,才能和他的律师进一步谈。你们这么突然来了……说实话,我知道文阿姨的精神不好,我们阿贞也一样,很虚弱,他现在还容易忘事情,说不定上午谈完了,下午就忘了,现在啊你们找他,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她又看妹夫,“阿贞之前给玥玥存的那笔钱,这月的分红还没到吗?你平时工作既然这么辛苦,应该花点钱送玥玥去月子中心,之前阿贞知道玥玥怀孕了,还想把玥玥接到北京来,玥玥不想来。”
妹夫听了这话,一愣。郭小莉这时看了一眼手机,又瞧见周子轲的短信三连发。
她更莫名其妙了,单手回道:“你小子突然冲我发什么脾气?”
汤贞休息完了,自己站起来,他没有站不稳,但周子轲还是抱了他一会儿。
汤贞在他怀里抬起头了。
汤贞妈妈问的那个叫人抬不起头的问题,至今还时不时徘徊在周子轲脑海里。
这么多年,为了躲着郭小莉,为了防着郭小莉,周子轲在汤贞身上尝尽了做贼的滋味。“你和我儿子发生过关系吗?”周子轲这会儿睁开了眼,低下头瞧汤贞。汤贞也不哭了,也不是那个在床上受尽了周子轲的欺负,一身是伤的样子了。汤贞抬起头,呆呆望周子轲的脸,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周子轲从自己兜里摸出药盒,是祁禄今天早上给他的。
祁禄说,汤贞起床以后根本不吃药,怎么劝都不肯:“恐怕要你喂才行。”
汤贞站在两道七叶树中间,抬起眼看小周。周子轲把药片拿到他嘴边,他张开嘴,把药吃了进去。
他的嘴唇在周子轲拿药的手指尖上也蹭了一下。太软了,好像叫人伸手一揉就可以揉开。
周子轲握住了汤贞的手,让汤贞跟着他往回走。周子轲中途转过身,他希望汤贞走快一点,主动跟上他来。可他一松开手,汤贞就停在原地,好像木偶失去了引线,只会看着周子轲的身影,怎么也不动了。
周子轲看了他一会儿,又不得不走回去。他搂过汤贞来,把汤贞的手拿起来握在手里,从手背到手心都攥了一遍。
马场主艾文涛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边,转动手里的军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