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宋映白,沉默不语,就等着宋映白自己的反应。
宋映白迟疑了下,便放下文书,起身走到宋俞业跟前,撩开衣摆,跪到他面前,“儿子拜见父亲大人。”说罢,给磕了一个头。
宋俞业露出大大的笑容,弯腰将宋映白扶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多凉。”
宋映飞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很顺利,本来以为弟弟是个倔脾气,还担心会有点小情绪。
宋俞业将宋映白扶到桌前,快慰的道:“我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再也不担心死后无人祭祀了。”
“父亲大人,身体硬朗,寿数何止百八十岁。”跟一个陌生人突然成了父子关系,宋映白尽量演好一个儿子的角色。
“唉,不行了,早些年读书读坏了身体,这几年越来越不行了,这户部侍郎也不知道能干多久。”宋俞业道:“本来想在巡抚任上直接致仕的,可是做了一辈子官,没做京官总是种遗憾,而且听说你在京城做了锦衣卫,便来了。”
这时候宋映飞道:“现在好了,有映白照顾您,您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宋映白附和道:“大哥说得有道理,来,我先敬父亲大人一杯,祝您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儿子说得好,为父就饮了这杯酒!”宋俞业将清酒一饮而尽,然后道:“我在京城已经置办了宅子,你明日就搬过去吧。”
“我最近忙得很……恐怕要三日后休沐才有时间。”
“诶,傻孩子,搬家又何劳你自己动手,明天叫管家将这里的东西都搬到府中就是了,你直管放衙后到咱们的新家。”宋俞业道:“你看怎么样?”
宋映白没有拒绝的理由,“全听父亲的。”
“那就这么办了。”
敲定明天搬家,三人又喝了几杯培养了下感情,宋俞业便离去回到自己府邸居住,留下宋映飞等人当夜留在宋映白家中。
宋映白当天晚上不出意外的失眠了,按照道理,这次过继是一件大好事,爹是户部侍郎跟爹是一个小城市的土财主,对未来的影响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被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而且换了个父亲能带来的好处,的确显而易见,但谁又知道这个新父亲到底是什么性格,以后好不好相处呢。
他的生活越来越复杂了,黎臻、驸马、过继……
头大……
翌日,宋映白因为一夜没怎么睡,身体和精神都不是很舒服,面无表情的吃了饭,跟大哥打了声招呼,牵着幺零幺就出了门。
今天,他不用去保护驸马,按理是该去锦衣卫衙门坐班,可是当他路过一个已经开门的酒楼的时候,站在门口犹豫了下,大步踏了进去。
拍了一块银子在柜台上:“雅间,给我上最烈的酒!”
掌柜的见宋映白的打扮,哪敢说不,对他牵着的那条狗也不敢有微词,忙笑道:“您二楼请。”便在前引路,“要说这烈酒啊,正巧我们最近从罗刹国商人那里进来一批酒,那真是喝上一口就醉翻人啊。”
他坐到雅间内,又拍出一块银子,“有什么好菜直管上,酒要最烈的!”
因为是早晨,除了他之外,还没有别的食客,酒菜上来得极快。
那酒,无色无味,看着很不起眼,宋映白此时只想独酌几杯放松放松心情,便猛地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肚,只觉得从嗓子到胸腔辣了一路,烧灼感强烈。
“……好,够劲儿!”宋映白一拍桌,又喝了一口。
有什么不好的情绪,能解决的就一招——憋着。
就像面对黎臻也是这样,对方发神经,不服是吧,憋着。
父亲把他过继给从未谋面的伯父,不愿意是吧,也得憋着。
反正没人考虑他的情绪和想法,想把他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这里喝闷酒了。
幺零幺见他喝得脸颊泛红,担心的咬了咬他衣摆,示意他别再喝了。
宋映白一指它,“狗砸,你不是喜欢咬日历么,来,我给你银子,去买黄历扯着玩吧,别再这儿烦我。”说着摸身上,这一摸不要紧,才发现,身上带的两块银子刚才都给掌柜的了。
这麻烦了,没法结账。
宋映白不喜欢赊账,对幺零幺道:“……你去我办公的地方……抽屉里有银子,你拿了,就赶紧回来……不许回家去取,知道吗?!”不想惊动哥哥,让对方知道他在这里喝闷酒。
幺零幺对这酒鬼无奈了,一边摇头一边下了楼。
而宋映白喝得脸颊上绯红了一片,头昏脑胀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
黎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宋映白递交的文书上明明有血迹,但是他又只字不提受伤的事情,这叫黎臻很是担心。
可惜担心也没办法,当初说了,不让宋映白来见他,所以也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了,又不好意思派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