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使玄黑色金冠将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硬的轮廓。
招羽站在枣红的马前,一回头,便看见冷寒高傲的男子,神情冷峻。
“皇上为何让齐意出使?朝中齐侍卫留下来还能与我们里外相应。”闲王沈楚熙悄然出声,问身边刚毅的男子。
“王爷,不要为自己的懒惰寻推脱。”邵越开口。
两个人远远的站在层层严密的护送大军之中,望着那边已经热闹的缓缓送出城的楚使。
“齐意一直负责护卫刺杀,本王是觉得他并不擅长言说礼节而已。”沈楚熙用扇子遮住面容说道。“齐硫更加适合。”
邵越衣衫未动,转头缓步离开,沈楚熙追上他边走边说。
“尔等皆有天赋,其命不归你我驱使。”
齐意是大楚的使者,是他向皇帝,向邵越主动请命的要求。
纵然是齐侍卫的主子,邵越却很少强迫他们做自己不愿的事,而齐侍卫却也几乎不会违抗邵越与沈楚熙等命令。
四匹骏马拉着豪华的马车,马的前面枣红色更加俊美的马儿悠闲的迈着长长的步子一步一步路途渐行渐远。
直到距国都珮阳已有千里之地,冷寒的男子终于放了神色,垂了眼眸。
齐意低头看手心里温热的白玉手令,从胸口弥漫的苦涩从心头漫上喉头,可惜不熟人事的男子却只是强硬的压下心头的不适,冷硬的眸色隐约透漏出深深的迷茫,将离别时隐藏在心扉里的期盼随着越行越远而渐渐消失殆尽。
他的底线一直都是他,齐意勾起唇角,自己却不知死活的要去触碰,他却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要什么?
他的心,早已随着那个人埋入枯黄的沙土之中。
他的情,被束缚在层层固执的寒冰之下。
齐意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带上悲悲戚戚,连他都忍不住从心里厌恶起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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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齐家,齐天下。
齐家茶楼,清润的茶香从窗口,门缝,飘出去,散着极淡的清香消失在寒秋之中。
齐硫摩擦着温热的玉令,看着上面的字,深沉的眼眸中带起一丝迷惘。
但却只有一瞬间,便消失殆尽,恢复了惯有的狡黠精明和风流。
扣扣。
“进来。”
齐硫看见小穆的时候有一瞬间陌生,但极快的边想起来了,是那个皇帝在挟持案中救下来的无家可归的小孩。
“怎么了?”
消瘦的男孩将茶放在齐硫面前,咬着唇摇了摇头。
齐硫走到他面前,小穆却突然将手背到了身后。
“手怎么了?”
男孩看他一眼,死死咬住唇,不言语。
齐硫拉过他的手,看见上面明显的红肿了一片,几个豆粒大的水泡,是被烫伤了。
“你不肯定说,是因为不是你不小心弄伤的,而是有人所谓,对吗”齐硫说完拉着他下楼。
小勺子看见齐硫刚想笑,瞥见他身后的小穆后便立刻黑了脸。
“老板。”
“他的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齐硫站在帐台前,低头拨弄算珠,问道。小穆和小勺子在他面前。
小勺子看一眼低头不语的小穆,诺诺的说,“老板,我不知道。”
齐硫点一下头,“去给我找知道的人。”
小勺子站着不动。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小勺子瞪一眼小穆,“老板,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硫‘哦’了一声。
“老板,掌厨让小穆去打些热水,小叶子和清露在给客官倒茶,她们是不小心洒到小穆身上的。“
“不小心?”齐硫抬头看他,“在楼里这么久连个茶都没学会倒?”
小勺子抿唇,“老板,是。。。她们看小穆烧的水不热,就问他,结果几个人争吵起来,小叶子壶里的水不小心流了出来,撒到他。。身上了。爷,小叶子不是故意的,她也吓坏了。”
齐硫看向小穆,见他点点头。
“去告诉小叶子,让她多负责两日的膳食后的清扫。楼中规矩,老的伙计不能为难新伙计,她不是不知道。你去问问她可愿受罚。”
齐硫将算好的账本用墨笔画了几笔,看小勺子,“你有异议?”
小勺子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只能摇摇头,离开去告诉小叶子。
齐硫从一边拿过药膏,拉过小穆,给他手上伤药,“他们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这几天就多休息休息。”
小穆点点头,“谢谢您。”
齐硫笑一下,将他的手包好,起身去查看酒房和茶房的置物去了。
小穆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摸着上面雪白的纱布,低着头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狠毒,在触及到雪白后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