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扶风殿,兵荒马乱,
入夜时分,宫门早已落了锁,宫人们万万没有料到帝王竟会在此时驾临,已经梳洗过的舒妃被老嬷嬷们围着扯作一团,争着给他重新上妆更衣。
贺寒江走进门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殿外的宫人们大声喊着“皇上驾到”通传报信,但他的妃子显然还未准备停当,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寝衣,这次倒是男子样式了,却浅浅的半露着一个圆润的肩头。他和一群人跪在那里,各式花样的裙袍散落了一地。
起麟很有眼色的带着人全都撤了下去,殿内只余帝妃二人,贺寒江叹了口气,上前去扶起了舒妃,却又忍不住调笑道:“爱妃今晚怎么又着了男子衣裳?”
“回陛下,男子衣装轻便,但嬷嬷们素日里是不许的。”舒妃被他虚虚的揽在怀里,愈发无所适从,声音便越发的小,“求陛下给臣妾一个颜面吧!容臣妾换件衣裳,以免脏了陛下的眼......”
贺寒江却不管这些,只皱眉道:“如今这样便很好。”他决心要从今天起好好磋磨磋磨对方这软弱的性子,“你可知你的名字的意思么?淇玉淇玉,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卫淇玉不自觉的跟着吟诵起来,此时的声音恢复了本真,倒是相当温润动听。等他回过神来,便见皇帝正含笑的望着自己。
“臣妾,臣妾何德何能......”他还是有些瑟缩,皇帝却浑不在意似的执起了他的手,“淇玉若身为男儿,必为君子。为何却如此畏手畏脚呢?”
卫淇玉连被他抓住了手,都吓得一激灵,只会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身为男儿...男儿...”他突然紧紧抓住贺寒江的胸襟,眼中透露出慌乱:“我是双儿,怎么会是男儿?我是双儿...”
贺寒江眉头大蹙,看来双儿作为第三性,确实是引发了不少的认知障碍,但是他看肖铭心就活泼的很,没有这种困难啊?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对方披散的一头绸缎似的长发,不料却引发了怀中人更激烈的反应,卫淇玉甚至开始在他怀中挣扎起来,还伴随着轻微的啜泣和呓语,他听了半天也没能听明白,只好把怀中人搂的更紧。
“好了好了,不哭了......”眼见这抽噎越来越大声,贺寒江不得不采取行动,他松开怀抱握住卫淇玉的肩膀,迫使他直视自己,“你看,你把我衣服都哭湿了...”
卫淇玉一怔,哭倒是止住了,又开始打起了小小的哭嗝,他慌乱的拿寝衣袖口擦着皇帝肩上被泪水洇湿的湿痕,又开始慌张起来,“臣妾,臣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贺寒江有些好笑,连忙制止了这小可怜的动作,一边替他擦着眼泪,一边劝道:“你既自称臣妾,便应当知道,于朕而言,你既是臣,也是妾,大可不必如此做小伏低。朕听说外面的双儿,也不是全都嫁人的,也有性子偏硬,为夫为父的。双儿一体,何其奇妙,本为天赐,爱妃何苦如此呢?”
这一番话,贺寒江既是对卫淇玉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他没进入到这个游戏之前,也曾热衷于四处猎艳,口味也多偏貌美的小男生,个个又涩又娇,但也少有卫淇玉性子这样软的。对方明明腹有诗书,却从来不展示出来,明明是个双儿,却矫枉过正,甚至到了自卑的地步。贺寒江确认自己对双儿没有歧视,甚至有几分暗爽,但也不希望见到有人这样的作茧自缚,即使这个人不是卫淇玉,他也势必要把这个趋势扭转过来。
卫淇玉从未被皇帝这样精心的对待,一时竟有几分痴了,他仰头看着只稍年长自己几岁的皇帝下巴上浅浅的胡茬,懵懂的问道:“若我是个男子,陛下也会这样对我好么?”
这话就有些天真和撒娇的味道了,贺寒江只轻轻地在他爱妃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带着对小情人的爱宠和怜惜:“淇玉不管什么样子,朕都会喜欢。”
卫淇玉的脸上立即飞起了红霞,但还是带着一丝期盼的问道;“那么,臣妾不穿女装,不学女子举止也可以吗?皇上喜欢这个样式的寝衣吗?”
贺寒江已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但还是尽量正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双儿不同于男女,何必拘泥,穿衣举止自然是随你心意即可,不必理会旁的。”他暗示性的抚摩着对方温润的肩头,“当然,亲手脱掉是朕最喜欢的...”
他抱着淇玉双双倒在床上,两人面对着面,是一个极为温存的姿势,他们靠的格外的近,仿佛只要肉体交缠着,灵魂也会更加贴近。卫淇玉的手还有些抖,却难得主动地顶着贺寒江诧异的眼神主动为他解开了扣子,软软的嘴唇小声嗫嚅着:“给夫君解衣,是臣妾应该做的...”
贺寒江起初还饶有兴致,想着小兔子难得主动一回,到后面却实在是忍耐不了这拖拖拉拉的动作了,尤其是这手还老是在他身上滑来滑去,更加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他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小爪子,按到了自己的下半身,“爱妃,这衣服,还是朕来教你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