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拦下来,问要找谁。
萧澜淡定将陆追推到前头。
陆公子态度良好:“我们是在山中迷路了,想要过来讨一碗水喝。”
“这大冬天的,你们进山做什么。”那汉子嘀咕一句,可见这两个人的衣着打扮富贵潇洒,也不像是歹人,便也带着进了村子里,又给了些热水与馒头。
“看来我这姿色也不怎么样。”待到那汉子走后,陆追深沉叹气,“莫说是肉了,连一碟咸菜都没混到。”
两人说话间,村长也听到消息,特意过来看这两名外乡客。结果一推门就见陆追正在单脚踩着桌子哗哗数银票,手法娴熟,恁厚一摞。
……
“两位贵客,”村长笑容满面迎上来,“吃好喝好了?”
“挺好挺好,这馒头不错,又软又香。”陆追随手抽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就拍进他怀里,直爽道,“多谢款待。”
村长受宠若惊,笑得几乎合不住嘴:“听说两位是迷了路,才会来这玉华村?”
“是啊,这山路可真难走,腿都要断了。”陆追皱眉抱怨,“也不知要怎么才能回去。”
“这好办。”村长道,“再过两天,村里的小伙子们也要下山,去临近的镇子里买米买布,到时候两位跟着一道就是,保管不会再迷路。”
“如此甚好。”陆追果然喜上眉梢,又询问,“那我们在这里住上两日,不打扰吧?”
“不打扰,只要不嫌这村子里简陋就成。”村长连声道,“先坐着喝杯茶,我这就吩咐下去,替两位收拾住处。”
既然是贵客,那自然不能放在外头住,而是要安顿在自己家中才安心。一处干净土屋,桌上煮着红糖红枣水,床上铺着碎花小蓝布,虽说简陋,主人家的心意却也是实打实的,待到村长离开后,陆追方才道:“怎么样,我像不像个纨绔子弟?”
“像。”萧澜替他倒了一杯甜滋滋的茶,“寒风嗖嗖的,先暖暖身子。”
陆追双手抱着暖炉不想动,只拿眼睛瞄他。
萧澜又气又笑,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喂:“当真要惯坏了。”
那就惯坏吧,陆公子得意抖腿,宛若城中地主老财。
一壶热枣茶喝完,外头的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子夜时分半空又飘细雪,村里便更加寂静无声起来,大家伙都在酣然沉睡,只有两个黑色身影,像是踏风一般在四处幽行。
玉华村不大,想要找到一座庙就更简单,两人甚至都不用打亮火折,只循着空气中一缕香火气,便顺利摸到了庙宇前。
虽说先前已经猜到这玉华村中八成会有白玉夫人像,可如此冷不丁就撞入眼中,陆追也依旧被惊了一跳——只见在漆黑夜色中,一尊玉像正在发出柔和的光,眉目间依稀可见那壁画中的绝色姿容,却又没有半分轻佻妩媚,而是宁静的,安详的,想来舒云在雕刻之时,也是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美好愿望,想与她一道隐居孤岛,想让她日日都如此安宁。
透过这跨越了千年的玉像,便似乎能看到那段焚毁于战火中的苦苦痴恋。过了一阵,陆追不由便叹了口气,又道:“若能将这玉像带回奴月国,也算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说着却也有些惋惜,惋惜在找到白玉夫人遗体时,众人还未能知晓这段情缘,否则或许当真能将她本人带回情郎身边。
“走吧。”萧澜道,“先别惊动村民,明日再说。”
陆追点点头,与他一道折返住处。
这一夜过得挺快,翌日清晨,村民们听说村长家来了贵客,都纷纷赶来瞧稀罕,再一看还是两位英俊的富家公子,心里就更喜欢,甚至还有婶婶拉着陆追,当场就要说个媒。
萧澜:“……”
又来?
“好说好说。”陆追暗中使力,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抽回来,笑问:“这村子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在屋中待了一夜,闷得慌。”
“这村子小得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婶婶道,“就连过年也只能去庙中烧香,什么集市啊花灯会啊,统统只听过,没见过。”
“那我们也去烧一炷香。”陆追道,“求菩萨保佑保佑。”
“那可不是菩萨,是我们这村子的祖先。”婶婶又笑道,“比仙女儿还好看,走吧,两位公子见了便知。”
“祖先?”陆追闻言倒是被惊了一下,若说白玉夫人是奴月国的祖先倒也罢了,怎么这玉华村也奉她为先祖,没道理啊,可想虽这么想,却也不好见都没见就迫不及待发问,只得先跟着一道去了那处庙宇。
在日光照射下,白玉雕像要比夜半时分更加华贵,更加温润,也更加清晰——这一清晰,陆追倒是看出了端倪,在白玉夫人右手掌心有一处凹陷,若说大小尺寸,恰好能将萧澜在掩仙山捡到的那玉珠放进去。
“为何说这玉像是玉华村的先祖?”萧澜问。
“这就要说到几百年前了,或者是一千年前也没准。”村长清清嗓子,“据说当时有一群妙龄少女,在绵延战火中无处可逃,便躲到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