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死气之潮席卷,苍白色的剑光,横贯虚空。
近乎无影无迹,只是一闪,远处是十里之外一个圣阶修士的气机,就这么无声无息,消逝在所有人的灵识感应内。
附近之人,只看到人头抛起,之后那整个身躯就忽然化尘而散。
而宗守则依然立于原地,似乎都未曾动过。在十余圣阶合攻之下,竟是毫发无伤。
剑光未尽,这次却是直入那御书房内。殷御的双眼顿时微微眯起,十二镇国铜人,也已‘空空’作响。
一旦情势危险,就会有所动作。
而侧立于侧的左信,则是微微冷笑。他坚信自己所为才是正道,合乎儒家礼法。为卫道而死,真死得其所,又岂会畏惧?
却在这一刹那,一个黑色的人影,忽然显身在殷御的身前。三旬年纪,一头苍发,正是李别雪。屈指一弹,正好触击在那苍白色的剑锋一点。
宗守顿时连人带剑,皆飞弹而出,滑出了足足万丈,几乎把击飞出宫城之外。
好不容易止住,口中更多的血液,汹涌而出,形状凄惨可怖。
而此时那李别雪的指尖,也出现了一点血痕。
整个左手食指指节都开始坏死,以李别雪至境圣尊之能,竟也一时无法恢复。
只能微微皱眉,就收暂时放下。宗守的冥河告死剑,是运用死亡神诀。
确定了他这节手指,已经‘死亡’,在修正之前,即便是断肢重生也是无用。
旁人都不觉异样,殷御却是深深骇异,诧然的仔细看了眼李别雪收于身后的左手。
能忽视位阶,使至境受伤。哪怕是所谓半步至境,也绝不可能办到。
而无上元魔李别雪,哪怕是在至境圣尊中,也是最顶尖的人物。
如此说来,宗守方才所运之剑,乃是十三等无上神诀?
一股深深的寒意,涌上心头。殷御的面上,也透出了几分感激之色。
“多谢国师!若非国师及时出手,今日殷御,说不定真要亡在此子剑下!”
“份内之事!”
李别雪却似浑不在意,一挥袍袖:“即便无有老夫,那竖子妖君,也伤不得陛下。”
殷御笑而不言,他虽有十二镇国铜人护身,然而能否拦住那一剑,却丝毫都无把握。
宗守却是狼狈不堪,之前借助生死冥花,才恢复过来的伤势,此刻又再次爆发。浑身上下,又是千疮百孔。
体内气血暴乱,元魂震荡。生死玄机变转化生元之力时,也远没有之前流畅。
仅仅只这一击,就差点使他魂飞魄散,归于寂灭。
这就是至境威能!领教了,事前请徐福出手,果然非是多余。
如若只是魏旭与元静二人,还真未必就能阻这李别雪逃生。
伤势虽重,却好在那苍生剑阵,依然运转无碍。炼神剑在虚空穿插旋斩,编织出一层层的剑网,强行阻住了李别雪的追击之势。
使宗守得已有了些许喘息之机,在几息时间内调理气脉,尽力恢复。
只是如此一来,那苍生天道之剑,也再无法阻止李别雪,修复那九天十地阴脉屠灵阵。
暗黑红云,再一次弥漫天空。
而此时身后,也忽然传来了一声悠悠叹息。
“胜负其实已无悬念!老夫杨夜痕,忝为大商武英殿大学士,左参政知事,黄京杨氏家主!可以在此担保,若今日乾皇陛下肯就此退去,那么只需向我皇做个交代,退回所有江南之地。我等自会请吾皇留情,使陛下可全身而退——”
殷御依然端坐,静静的听着,面含笑意,对于杨夜痕之言,既未阻止,也不置可否。
宗守则微微摇头,对于这杨夜痕,几大世家门阀心思,何尝不是洞若观火?然而——
“聒噪!”
又是一道银光,就袖内疾飞而出。子母落叶,以十倍之速穿梭虚空。一个疾坠,就将那杨夜痕的咽喉洞穿!
一丝丝血液,从伤口中洒出。杨夜痕手抚咽喉伤处,面上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圣境有不灭之体。哪怕身体被轰成了灰尘粉末,也能恢复过来。
然而那刀上的斩仙之力,却在刀光入体时,就斩绝了他的所有的生机。
宗守却看都未看此人一眼,他今日只为诛殷御而来,实在懒得再言其他。
那李别雪目光冷漠,看着杨夜痕的气机,渐渐消亡。而后一声冷笑:“他虽居心叵测,可欲行之事,却对你多少有些好处。依然不免一死,真不愧是血剑妖君,心狠手辣!便连本座,也是看不下去。既然陛下英武,不愿退走,却也正合我意。那么就请陛下,死在此间罢!”
再次探手一抓,立时一股无形之力,摄住了宗守。
宗守只觉气机一窒,此时连呼吸都觉无法。
哪怕是有苍生剑阵,引天道之力护持,也是倍觉艰难。
天道剑意,一点点的被抹消划去,身周能控制的空间,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