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崽凑在耳畔叭叭叭个不停,又是抱怨,又是警告,可敖夜却不觉得厌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或点头附和或赞赏一二,都是阿爹的错,以后不会了,眠眠真棒,眠眠说得对,都听眠眠的
先前敖夜还说佘宴白与眠眠父慈子孝,这会就轮到他自个了。
佘宴白静静地望着敖夜与眠眠,当爹的温柔宠溺,恨不得把新鲜出炉的儿子捧在手心里,可谓是百依百顺。而当儿子的看似傲娇,实则面对期盼已久的阿爹很是害羞,强硬之下是抑制不住的喜欢与亲近。
佘宴白勾起唇角,也不出声打扰他们,直到小蛇崽因为一直被亲爹恭维而越说越起兴,颇有要说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时,他才轻咳一声,提醒两人。
咳
眠眠一呆,想起爹爹还在一旁呢,顿时担忧了起来,生怕爹爹以为自己喜新厌旧不爱他了。
不作犹豫,小蛇崽果断抛弃了敖夜,纵身一跃奔向了佘宴白,嘴里还保证道,眠眠最爱的永远是爹爹!
真的假的啊?佘宴白接住小蛇崽,笑吟吟道,我看你很喜欢你阿爹嘛,都把爹爹给忘在了一边。
真真的!眠眠大声道,不信爹爹问阿爹!
未料敖夜却道,嗯,阿爹也最爱你爹爹。
闻言,眠眠愣了一下,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样子,但一时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佘宴白悄悄地瞪了敖夜一眼,示意他眠眠还在呢,别乱说话。
敖夜含笑望着他,点了点头。
佘宴白微微皱了下眉,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敖夜日后会成为纵容孩子的慈母,而一个家里,亦不能少了管教孩子的严父。现下看来,这个角色只能由他担任了眠眠的小身板一抖,仰头望了望爹爹,莫名觉得他的脸色严肃了些。
敖夜凑过来,令佘宴白倚在他怀里,唇贴在他耳畔却传音道,阿白,你是何时有的眠眠?是迎神节醉酒在重华殿的那次,还是随阿娘去大昭寺看望我于僧房的那次,又或者是你离开那夜刻意勾引我的那次,嗯?
佘宴白的手落在眠眠的脑袋上盖着他的眼睛,免得小蛇崽不慎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然后才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敖夜,不满地传音道,怎么,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吃亏了,说得如此清楚是要与我算账不成?
瞧着佘宴白双颊悄然晕开的红色,敖夜哑然失笑,怎会?
呵,怎么不说眠眠是我与旁人生的孩子了?佘宴白一想到敖夜先前的胡言乱语便气恼不已,若他真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早就后宫三千、夜夜笙歌了,哪儿还有他的事。
是我的不对,你莫生气。敖夜知错就改,诚恳道歉,我只是怕会出现比我更好的人,使你一时忘了我。
哪儿还有你这样的人,不如你告诉我?佘宴白轻嗤一声,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只遇见你一个,更别提比你更好的人了。
敖夜眼睛一亮,唇角略微上扬,低声道,没了,天上地下、过去未来,都只有我一个。
臭不要脸的。佘宴白啐骂道,别的凡人来上界后都是在修行,唯你,怕不是修的脸皮?瞧着竟比东秦的城墙还厚上几寸。
被骂了,敖夜也不生气,只静静地笑望着佘宴白。
见他这样,佘宴白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先前你疯便疯了,好歹人还是聪明的,怎么这会看着却像傻了一样?
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敖夜为自己辩白了一句,随后认真道,阿白,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佘宴白偏过头躲开敖夜炽热的目光,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便道,大约是重华殿那次。
那时他借着醉酒对敖夜步步紧逼,未尝没有存了利用之心,哪料到他对自己的心意还未明了,肚子里倒先揣了敖夜的小蛇崽。
敖夜垂眸凝视着佘宴白的腹部,脑海中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犹记得他脸贴在佘宴白腹部时曾感受到的撞击,应当就是眠眠弄出的动静。后来老姜头为佘宴白诊出喜脉,想来也是真的,只可惜他当时只以为是一场空欢喜,凭白失落了许久。
真好,原来你有眠眠的时候,我还曾陪伴过你们父子一段时间,也不算留有遗憾了。敖夜伸手穿过佘宴白的腋下,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腹部,嘴上说着没有遗憾,但眼中的失落却没藏好。
只可惜未能亲眼看见眠眠破壳的那一刻。
小蛇崽破壳有什么稀奇的,你若是想见识见识,改天我去找一枚快破壳的蛇蛋让你好好地瞧一瞧,如何?佘宴白把捧着眠眠的手往下一压,免得敖夜放在他腹部的手摸着摸着就不规矩了。
他只当敖夜还处于情绪不稳定的阶段,哪想到眠眠的那一咬令他彻底清醒了,只是不知敖夜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了告知他。
错过了便罢了,若是阿白真想弥补我的遗憾,不如回头与我再生一个?这一回我定时刻陪在你们父子身边寸步不离,敖夜的笑容里多了丝促狭的意味,眼中却多了不似玩笑的期待。
佘宴白脸上起了红霞,不由得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