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平复了不少的情绪,忽然失控了一般,暴怒着挣脱了护士的控制,不顾阻拦和警告,冲上前去。
抓起来了那块儿覆盖着的白布。
“先生,不可以这么做——”
严雪迟依旧是被安保人员反擒着,却也看见了被掀开的这一幕。
身上未着衣衫。
赤.裸.着。
脖颈上有激光槍留下的灼烧痕迹,但明显不致命。
最触目惊心的是身上的刀伤。
一眼扫过去就有二十多处。
处处深能见骨。
一时间邵元似乎连“愤怒”这个感官都消失了。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
颤抖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先替她盖上,再将白布重新盖上。
虽然没有出声,但眼眶却跟决堤了一样。
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是怎么死的……”
“初步判定,是自杀。请家属节哀顺变。”
“自杀?激光槍灼烧的痕迹,和至少二十处刀伤,叫自杀?”严雪迟明显对这个结果不接受。
“只是初步判定,最终结果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护士的语气依旧冷静。
然而对方的口吻越是冷静,严雪迟只会被愈发激怒。
疯狂挣扎的时候,只见着不远处,兰瑟的身影匆匆出现。
严雪迟眼睁睁看见悬浮担架和护士一同消失在拐角。
按着自己的安保人员这才松开他和邵元。
兰瑟一路跑过来的时候,原本是想问严雪迟一切还好吗?
然而还没问出口,看着现场的种种痕迹,基本已经先一步知道了答案。
严雪迟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
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无尽的恐惧。
好端端的电梯能失控。
那次是运气好,所以平安逃过一劫,但贺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虽然性命无碍。
这一次是他自己运气好,依旧躲过了。
但却硬生生让无辜的人直接把命赔了进去。
三十分钟之前,那声撕心裂肺的“哥”和没喊完的救命,就足够让人这辈子夜难成寐。
一个小时之前,还有说有笑的。
再往前追溯就更早了……
“雪迟。”兰瑟走到他身边,试图让他回神。
严雪迟没说话。
依旧是和邵元面对站着,双双盯着地面。
沉默了好半晌,才听见邵元似乎开口说话了。
声音很小,和蚊子哼哼有一拼。
“要不是她帮你送文件……”
“要不是帮你送文件,她就不会死了。”
“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这回严雪迟听清了。
缓缓抬起头,刚想说两句安慰的话。
却见着邵元毫无征兆的抓了起来手边的消防栓。
倏地朝着严雪迟的头部抡了上来。
严雪迟没有躲。
不是没躲过,而是压根没做出躲闪的反应。
冰冷的金属猛地敲击头部。
先是一阵钝痛,紧接着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倚靠。
“你干什么?!”几乎是瞬间,兰瑟一个暴起将邵元直接反手按在了地上,这回几乎是下了死劲儿,“只有懦夫,出了事才会第一反应怪罪身边最亲近的人。”
“给我松手!”邵元几乎是下意识的吼道,和反抗。
“打,让他打。” 严雪迟忍着剧痛,伸手抹掉了额侧的血珠。
然而这么一抹,汩汩血液只会愈发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
血弄得满脸都是。
“有什么不满往我身上打。打啊!”
兰瑟这才稍微放开了邵元一点。
然而刚刚松手,邵元就是一个暴起,又一次朝着严雪迟挥舞着拳头。
这一拳直接打在了耳朵上。
纽扣大小的助听设备和耳环应声落地。
原本就已经是满脸血污,现在更是一片狼藉。
兰瑟趁他还没打出第二拳的时候,又一次将他按在了地上。
严雪迟压根就没躲,也没叫唤,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喘着气。
“你为什么不躲?”邵元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打中。
更没想到对方压根不还手。
“要往我脸上打的人是你。问我为什么不躲的人还是你。”严雪迟说完之后,蹲下来,默默捡起来了自己的助听设备重新戴上。
和那个明显被打出裂痕的耳环。
“发泄够了吗?”收拾好之后,严雪迟又咬着牙抹了一把额头上不断涌出的血液,“打够了让我去买纱布。”
严雪迟说完之后,转身准备走。
大抵是刚才那一下子真的是下了狠手,一时间走路都有点儿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