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
但出口的只有极尽讽刺的语言。
“我让你松手!”
三番四复的打断和怒吼,兰瑟虽然没有恼怒,但也知道进退有度。
强行前进后果对谁都不好。
刚准备把手放下来的时候,无意间向下扫了一下。
兰瑟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和别处的硌手的感觉不同。
已经能感觉到有些凸.起,哪怕隔着厚重的衣服,也明显能察觉的到异常。
几乎是一瞬间,兰瑟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但唯有小腹是微微隆起的。
也几乎是同时,严雪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整个人显得十分无力,就这么背对着兰瑟站着。
“你……”原本阔别重逢,很多话就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一时间兰瑟也有些懵,说不上是心疼或是什么,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本紧附在他身上的手也不禁放了下来。
缓了好半晌,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才敢去询问去确认,“难道你——”
严雪迟没有转身去看他,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
但肩膀已经有了几分微微颤抖的趋势。
这么多个月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从刚一开始多次逃亡,多次摔倒,但最后还是被教会的医生救回来了。
生命力真的很顽强。
严雪迟也从一开始想方设法的把这个小生命送走,到渐渐地接受他的存在,甚至最近已经能偶尔感受到他在动。
当然,这些事情,这个“罪魁祸首”一点点都不知道。
自始至终承担的人都只有他一个。
“想装作现在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他来的吗?”严雪迟这才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兰瑟,“想把他投入到培养皿里供你使用?我要是不愿意是不是打算杀了我?”
明明是怒吼,但吼到最后,眼梢却是已经先一步不争气的红了。
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甲都掐白了。
却还是克制不住颤抖。
“我就在这儿,朝我开槍啊!”
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吼叫,卑微且落魄。
只要和他一讲话,心中就莫名泛酸,喉咙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
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兰瑟没有为这些失礼的行为而生气。
只是想伸手去抱抱他,和以前一样,去好言好语哄着,去尽心疼爱。
不敢想象分别期间,对方经历了多少事情。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手伸到一半,却是眼睁睁看着他躲开了,后半句话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像受惊吓的猫儿一样。
“先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抱歉…以前那段时间没能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从来都没有。”
严雪迟没有接话,只是底下头。
攥着衣角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眉目也蹙着。
一句轻描淡写的抱歉就妄想抚平所有的伤痛。
“是我不对,未曾预料到这种情况,应该早就来找你的。”
“别再自己撑着了。”
“和我回去好吗?至少先把身体养好。要真是烦我也别和自己过不去,你现在需要被照顾。”
严雪迟还是没接话,只是将头垂的更低。
这个角度,兰瑟正好能透过宽大的袍子。
看见他衣领之内似乎挂着什么配饰。
是一枚戒指。
原本耀眼的石头已经黯淡无光,还缺了角。
划痕磕碰很多。
和当初送出去时候的精美完全不像同一个东西。
“说着让我走,让我杀了你,甚至用不相见,可戒指你还留着。”兰瑟平静的点破了眼前的事实。
严雪迟下意识腾出手,拽了拽衣领。
想掩饰什么。
只能欲盖弥彰。
“不仅留着,而且还贴身带着。”
严雪迟咬了咬牙。
倏地,毫无预兆直接朝着兰瑟凑近。
双手攥着他的衣襟,猛地朝自己的方向拽来。
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
严雪迟的呼吸也一直有蹿升的趋势。
四目相对了几秒,严雪迟直接迎了上去,狠狠地咬向了那双淡色的双唇。
一下子血腥味就窜了上来。
但严雪迟并没有就此松口。
甚至咬得更重。
兰瑟则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只能尽量护着他,忍痛的同时还要保证对方不能磕着碰着。
持续性的报复停留了很久。
严雪迟才松了口。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唇边都多了一抹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