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小声些。”那人拱了拱自己身旁的同伴, “看这模样是要大搞祭奠。”
“大搞祭奠?这是为什么?这不是自己撞了自己的喜庆?”同伴不解的问道,“这新尊上真是有够特立独行的,魔尊殿千年来就没一位如他这般的。”
“哎,毕竟年纪还小。”
“年纪小?”同伴有些诧异, “这位确实看着年轻,但怎么也该有个百岁了吧!”
“什么百岁。”
那人将头偏向同伴的耳侧轻声说了一句。
“十八?!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同伴被惊得不清, 眼睛瞪得得和铜铃一般。
“轻点声!轻点声!”
同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随后转过头望了望四周,见四处无人, 便低声问道:“这种事你可莫逗我?”
“逗你干什么?那日后山你可是没看清那位的模样?”
“你这话说得,你不和我站一排的吗?那么远, 连胖瘦都看不清。”同伴顿了顿,“星愿你难道看得见?”
“嗨,我这不是有亲戚跟着朱雀大人后面的吗?他站在前面看得真切, 说出来你可是要吓一跳。”
“难不成我还见过?”
“还真是,就是我们——”
“你们两个再这拖拖拉拉做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两人背后议论主子本就心虚,被这猛地一呵斥吓得差点将抱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两张脸望着不知从哪出现的人, 刷的一下变得极为苍白,哆哆嗦嗦,“青龙大人。”
“手脚麻利点!叽叽喳喳舌头是不想要了吗?”男人眼神凌厉,身后背着一个木制的篓子,里面装着不少稀奇古怪的药草。
“小的错了,青龙大人教训的是,我们马上就走!”两人连连点头哈腰,快步离开。
两人才走远就有一个轻挑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
“看来我们的新尊上难服众人啊!”一个摇着扇子的公子哥,笑着像青龙走来,“继位之日大搞丧礼,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名留青史了。”
“朱雀,注意你的言辞。身为四大将你更应该谨言慎行!”青龙撇了对方一眼,便自己背着药篓往魔尊殿的方向走去。
“哎,我也只是和你说说。”朱雀一只手挥着扇子,一只手搂上青龙的肩膀,“不过看起来你倒是对我们新尊上一片赤诚,这大早上就为他上山采药去了。”
“魔尊大人杀性难耐,日日梦魇缠身,我给他寻找些镇定的方子,职责所在。”青龙挪了挪肩膀,他并不习惯朱雀这种亲密的动作。
“这事我知晓,听说那位已经伤了好几位身边侍候的人了。”朱雀微微蹙眉,露出为难的神色,“杀性成瘾,这可是个麻烦事,别哪天发起疯来,直接将这魔尊殿屠了。”
“朱雀!”青龙听不下去了,直接甩开男人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这时一阵悠远的钟声响。
“啊!又敲钟了!七日里鸣钟三万次。”朱雀也不恼,自然地收回手,“这也是祭奠中的一项吧。”
“我有事,先行一步。”青龙并不想和朱雀过多攀扯,两人虽共事多年,但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
对于青龙来说,他的生命属于魔尊殿,属于无上魔尊。
只要魔尊需要,他可以付出一切。
即使这位魔尊大人不过十八。
青龙匆匆回到自己典药司,将今日的收获的部分药草晒干碾成粉末,小心翼翼装进一个瓷瓶之中。
望了望时辰,便起身去了魔尊殿。
换了新的主人,魔尊殿比起以前还要安静,配上四处挂着的白绸丧花,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一股不寻常的气味飘进了青龙的鼻子里。
青龙蹙了蹙眉,快步走去。
他行了一礼,抬起头来,不由愣住了。
一个俊美妖冶的男人半躺在高位之上,他的一条长腿跨过王座的把手,一只手轻倚着自己的下巴,凤眼微眯,另一只手拿着一杆做工考究的烟杆正在吞云吐雾。
一身素缟,烟云之中,宛如九天仙人,令人挪不开眼。
“你来做什么?有事吗?”烟杆离开薄唇,微微开合。
“尊上,您何时抽起烟草来了?”青龙微微蹙眉。
烟草不是什么好东西,民间管这个叫“还魂草”,蔬谷之害,损心伤神。
“今早朱雀带来的稀罕玩意。”男人仰着头将烟杆送进口中,“可解忧散愁,正是本尊需要的。”
“尊上,烟能散邪,亦必耗气,则非善物可知矣。”青龙熟读医书,医理张嘴即来,脸上染上了一缕担心,“不易多食。”
“呵。”男人轻笑了一声,脸偏了偏,望向青龙,“怕什么,死不了。”
“尊上!”青龙猛地跪在了地上,说道:“您修炼根基不稳,心智不稳,万万不该沾上这种陋习!”
嗖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