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
司徒玮盯着墙角惨不忍睹的尸体,神情阴郁。那具尸体只能说勉强保留着人形。死者的眼睛被刺瞎,耳朵和舌头都被割掉,四肢的皮肤从关节处被剥除,身体上有大面积的淤血。并且,阳物和囊袋都被割下来,整个塞在失去了舌头的嘴巴里。
不难想象,所有这些刑罚一定是在生前施加的。在被割断脖子了结性命之前,死者饱尝了最残忍的折磨。
但尸体的面部皮肤被完整保留,像是特意为了让人认出身份。因而司徒玮才会知道,死者是自己的侍卫之一,几个月前被他带去调教司徒晔的那五个人当中,最后死去的一个。
没错,最后一个。之前的四个人,已经在这几天之内接连死去,死法也差不多一样,在生前饱受折磨、遭到虐杀而死。
是谁干的,一目了然。司徒玮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却感到浑身冰冷,止不住微微发抖。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刘淼之前说自己不知道李景肃的狠。
李景肃在为司徒晔报仇。
半个月前,司徒玮跟着刘辉、刘淼,一起从城外的行宫回到平栾城,随即各回各家。他刚被刘淼带回家时曾经在他府里住过一段时间,被封为南燕郡王之后便有了自己的宅邸搬了出来,但距刘淼的府邸只隔一条街,方便两人随时苟合。
尽管这份待遇在昱朝的俘虏中独一无二,这栋宅子终究比不上他曾经的燕王府。面积小不说,装饰朴素也就算了,宅子里的仆人、侍卫,无一不是刘淼安排的北茹人,毫无半点中原的风雅和精致,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那些北茹侍卫也没有谁真的把他放在眼里。他们听从的是刘淼的命令,而不是他司徒玮。他总觉得侍卫们就连最基本的看家护院职责都不怎么上心。住在这座南燕郡王府,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于是今天早上,当血淋淋的尸体就出现在大门外、死的还是这座宅院里的侍卫,他竟有种毫不意外的平静感。之前那几具尸体,好歹还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回城之后没几天,刘淼就因为公务离开了平栾。他这个执掌全军的大将军,上任之后还没有正式在全军面前亮相。眼下没有战事,刘辉就让他去巡视边境,说是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几乎是在刘淼刚走没几天,就发生了第一起侍卫失踪事件。区区一个侍卫,虽说是被司徒玮当成面首使用的人之一,但也没人当一回事。
过了两天,侍卫的尸体在城外被发现,死状极度凄惨。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第二、第三、第四起失踪事件接连发生,尸体同时被发现,这才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到今天,终于连最后一个人都被杀死,凶手和动机也随之水落石出。
这五个人的死,没有别的可能,只能是因为他们折磨过司徒晔。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不存在其它共同点。
他不清楚李景肃是如何锁定这五个人的。或许是那个西宫守卫队长认出了其中的某一个、顺藤摸瓜。也或许是这几个侍卫因为侵犯过昱朝皇帝,过于得意,到处炫耀,被李景肃的人打听了出来?
再深究下去,失踪二十多日、至今下落不明的阿卢戈扈朱,会不会也是李景肃的手笔?他知道刘淼曾经带阿卢戈兄弟去西宫玩过好几次,但没有人敢让刘辉知道这件事……
刘淼虽蠢,但了解他的王兄。司徒玮也是阅人无数的情场老手。他们都看出了刘辉对司徒晔的复杂感情。跟这帮北茹人混了快一年,司徒玮早觉得他们北茹男人的占有欲普遍强烈,刘辉和李景肃更是半斤八两。
但如果刘辉知道了,最多只会训斥阿卢戈兄弟,要杀侍卫泄愤更不用偷偷摸摸。
倘若所有这些事都是李景肃做的,那么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他司徒玮了?
只有李景肃才有这个胆子,也只有他才会出这个头,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刘淼现在不在平栾,自己身边无人保护,对李景肃来说是绝好的时机。
司徒玮恨得牙根痒。李景肃知道了,知道司徒晔不止被刘辉一个人碰过,还愿意替他出头、为他报仇?明明已经被撕碎碾烂,踩到了尘埃里,怎么还会有人把他当宝贝?李景肃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瞎!?
心里的无名火越烧越旺,司徒玮看着侍卫的尸体愈发来气,对着站了一圈的仆役和侍卫发了一顿脾气,让他们把尸体埋了,加强府里的戒备。
他心里盘算着是就这么老老实实等着刘淼回来,还是主动出击去接近刘辉,为自己再谋求一份安全保障,心事重重地回到后院卧房,并未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经一个随从都没有了。
“吱呀”一声,他推开卧房的门,想也不想地迈步走入熟悉的房间,随即呆住了。
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赫然站着一个人,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李景肃!
司徒玮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他本能地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幻影,却又下意识地觉察到危险。不管屋内坐着的人是真是假,先离开再说。
还没等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