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琤发觉他的困意,声音都轻了不少。
“我想去读书。”
“世子自然可以去。”
“那我去读书了,你会经常来看我吗?”
“世子如果愿意,我自然会去。”
苏夷安想说自己愿意,可下一秒又陷入沉睡之中。
再醒来,窗外天色大亮,他听到小环和十一说话的声音,揉了揉眼睛,房梁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床尾还放着他的衣服,叠的整齐。
苏夷安换好了衣服,又变成翩翩公子,如青松抚月,但是看着就文雅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整片森林的清新都汇聚在他身上。
院子里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小环一看见他,便扑上来,“世子,你总算醒了,我做了早饭,你快点用饭,一会我们又要启程了。”
“小环,出门在外换我名字即可。”苏夷安安抚了小环,又好奇地看向宇文樾:“这位公子是……”
“宇文樾。”宇文樾脚下未动,手中折扇打开,露出一抹浅笑。
想必这就是钟琤要护送的人,苏夷安笑道:“公子可用过早饭?若是没有,一起去吃可好?”
宇文樾轻描淡写地摇头,趁这会功夫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苏夷安身量不高,看着才到他肩膀,但袅袅娜娜,身形纤瘦。时下文人中正流行这种风骨之说,如青松,如朗月,他指尖纤细,手指却干净直劲,苍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城墙上伏着的暗青色藤蔓。
宇文樾看人喜看双手,因此对苏夷安的第一印象很好。若是真如梦中那般,他看到这双手,肯定也是要救这个人的。
更别说苏夷安的脸,虽不似梦中秾艳美人那般妖,却干干净净,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他眉眼如烟,凭生一抹轻愁,更是让人觉得心尖像是被揪着一般。
平白地心疼他。用这张脸去祈求什么,便是神明也要施舍三分吧。
怪不得钟琤会动了心思,把人从王府中劫出来。
是这人哀求的?还是钟琤主动的?不管如何,他肯定为离开王府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而苏夷安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够让钟琤满足的?
宇文樾脸上笑着,心里却想着面前这人,被人在床上折辱的样子。
骨子好像有什么在涌动,他虽不喜男人,可若是这人,倒也可以试试。
苏夷安哪里知道只片刻的功夫,他就被人在脑中想的如此不堪。他只觉得宇文樾这人好看又有礼貌,随后便告辞去用餐。
待去了厨房小院,他问道:“钟琤呢?”
“钟大哥说要买些什么东西,出去啦。”小环左右看了看,无人,便把苏夷安拉的靠近一些:“世子,我总觉得这个宇文公子不太对哎。”
“哪里不对?”
“他方才看你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小环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对这些异样的眼神格外敏感。
苏夷安沉思,他虽不知小环所说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可他信小环,“也许宇文公子只是好奇我,不要多想。”
“也是哦,毕竟钟大哥还在身边呢,他便是想害你,钟大哥也会保护你的。”说到这,小环有些气鼓鼓的,开始告状起来:“公子!你都不知道,昨天我想见你一面钟大哥都不让,也不知道我是照顾你的丫鬟还是他才是了!”
苏夷安想到那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不由得脸红,说话也有些迟钝:“这…你是女子,钟大哥是男子,是我不让你来的。”
“好像也对哦。”小环想了一会,也没觉得有什么错,一拍手道:“那以后钟大哥岂不是就可以帮世子洗澡了?反而你们都是男子,世子也不用担心会摔倒了!”
苏夷安忍不住咳嗽起来,“别乱说,钟大哥是恩人,怎么可以让他来做这种事情。”
他找借口支走小环,自己盛饭,一直到出发的时候,钟琤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这次去扬州,只有四人同去,十一只是顺路和他们一起,他不愿去扬州,钟琤不能强求,倒是小环有些闷闷不乐。
来福也不跟着去扬州,他年纪大了,先在昭关住下,若是日后苏夷安确定要留在敬亭书院,他才会前去。
钟琤也没耽误,用过早饭便出发了。
没了十一,驾车便成了他的职责。苏夷安和宇文樾坐在车厢里,腰板都挺的板正,气氛有些尴尬。
小环最先支撑不住,毫无形象地缩成一团,宇文樾“噗嗤”一声,和苏夷安相视一笑,身子都放松了一些。
“苏公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宇文樾率先问道。
“在下无能,平日里也不过是读几本闲书。宇文公子呢?”
“我瞧苏公子年岁不大,从昭关前往扬州,路上行程至少要半个月,若是一直这么客气,我都要替小环难受了。不若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可好?”
宇文樾十分真诚,苏夷安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坏心思,思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