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娇娇看到街角的五岁孩童被一箭穿心时,终于忍不住捂着嘴。
“困天境能回溯,能预知。”言岚将其收起,转头对着白娇娇说道:“燕曲灭亡是天道使然,但我也与你说过,人心是会变得,哪怕一个细微的举动也能改变结局,这才是你想做也能做的。”
白娇娇细细品味着言岚这番话,上次他说有办法,没等她细问就被鹤灵受伤的事打断,这次言岚几乎是铺开了和她说,改变人心,只要商封旸对云宛还有心,就不会酿成这般祸果。
“谢谢师尊。”白娇娇捏着手中的画像说道,她知道言岚是在提点她。
“教导徒儿是为师该做的。”言岚看着低垂着脑袋的白娇娇,没忍住上手揉了揉,惹来一声嘤咛。
没等来白娇娇的反抗,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传到了屋里,她挣开言岚的手跑到窗边将窗子推开,还有几响烟花升过屋檐,在空中绽放。
“要是夜晚看烟花,一定比现在还漂亮。”白娇娇扶着窗沿踮脚张望,烟花在凡界可是稀罕物,青天白日的放几响多少有点浪费了,她感叹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奢侈。”
言岚站在她身后:“燕京的传统,百祭庆典,类似于上元佳节的游灯会,很是热闹。”
他没说的是,前几日国师‘窥探天机’一事让百姓更加兴奋,这次庆典几乎是全城出动,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白娇娇扬起脸,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言岚感受到她的视线,低沉着声地说道:“想去?”
她点头如捣蒜。
只见言岚背手说道:“只是我今日束得发有些凌乱……”
“徒儿重新给您梳。”
“衣服……”
“徒儿给您更衣!”
白娇娇殷勤地诠释了什么才叫有求必应,打点好一切才记起一旁的花酿,好不容易憋住坏笑,她捧起花酿递到言岚面前:“这是孝敬师尊的花酿,似花非花,口感醇厚,也是燕曲特产!”
“娇娇真是有心,为师最爱花了。”言岚接过花酿,意味深长地看着手中的小坛子,轻笑一声说道:“今日回来我一定细细品尝。”
“师尊一定要尝哦!”白娇娇顾自沉浸在‘能出门玩’和‘言岚上钩’的双重喜悦中,“我去通知墨淮和鹤灵。”
连日来的卧床让鹤灵闷得慌,能出去玩他比谁都兴奋,白娇娇原本还想叫上云宛,可碧水却守在门外说她已经睡了,她只好悻悻作罢。
临走前,她特意回房想将言岚给的画像放起来,又小又薄的纸片,放哪儿都不安全,白娇娇在书架上逡巡了一圈,视线落在久未翻开的与兰集上,她小心翼翼地拿下,将画像夹进第一页里。
将书合拢时,她隐约感觉自己蹭开了第二页,临近出门她也没多想,将书放置在桌上,只等回来再翻阅。
黄昏时分,日斜西山只留残阳,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舞龙舞狮的队伍环城绕过大街小巷,敲锣打鼓声提醒百姓祭祀已经开始,歌舞游行队坐花车跳着祈福舞,广袖和飘带随着舞姿摆动,一求风调雨顺,二求国泰民安,三求安居乐业,许多百姓跟着花车前行,乐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
但街上最闹腾的莫过于刚被放出来的鹤灵,一路冲在前头,兴奋的在每个摊位游走,他顺手拿起一幅兽首面具安在脸上,“快看,是不是特别适合我!”面具的眼睛处留出了孔,鹤灵的眼睛里写满了“给我买”。
“幼稚。”白娇娇学着言岚的样子正经地背着双手走,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打开手中的折扇,向上朝着言岚扇动,“师尊,天热,我给您扇扇风。”她还不到言岚的肩头高,举着扇子还有点吃力。
“我来打。”白娇娇举了不过几秒,言岚就接过她手中的扇子,由上至下,带着微凉的风正好吹拂过二人。
真是又拍了马屁还不用出力,白娇娇满意地享受着言岚的服务,看着言岚身侧鼓鼓囊囊的钱袋会心一笑。
“师尊,我喜欢这个。”白娇娇拿起一旁的兔子面具摆弄道。
言岚二话不说掏出银子,鹤灵见状立刻故作娇憨的举起那个兽首面具,学着白娇娇的腔调说道:“仙君,我喜欢这个。”
“噗——”白娇娇嫌弃地咧着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师尊你给他买一个吧。”不然她得恶心死,言岚自然是听话的付了银子。
仙君什么都听师姐的,鹤灵心里有了这个念头。
街上的百姓好多都戴着形态各异的面具,所谓百祭庆典,就是在一天可以祭祀所有的神明,百姓会自发地装扮成信仰者的模样,以求一整年的福泽恩惠,所以他们戴着面具走在街上也不算扎眼。
就比如随处可见的青衣打扮,和她身边的言岚一般无二,大抵都是信奉言君的,除此之外穿得最多的就是黑衣红纹的短卦,也不知道是信奉的谁,白娇娇和言岚还有种融入其中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却越发热闹,下学的孩童冲出学堂,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