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吐出来的,并不是还没消化完的食物,也不是难以分辨的呕吐物,是一滩滩黑红色的血肉。
看上去格外的恶心。
木慈趴在马桶边半晌,确定自己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后,才转过身,躺在了浴室的地砖上休息,不太愿意去想自己刚刚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多久,寒冷就让木慈不得不再度站起身来,他走出浴室,又在壁炉边烤火,从包里拿出清凉油擦了擦太阳穴,总算感觉精神缓和了些。
喉咙仍然火辣辣地灼痛着,他干脆用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漱了漱口,疲惫地将自己丢进巨大的扶手椅里。
一整个晚上,木慈都没有怎么睡着,只是稍微眯了眯眼,直到仆人送来早餐,惊醒他的困意。
木慈总算明白为什么杀马特跟琳娜的黑眼圈那么重了,他现在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上是所有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左弦跟仆人前后脚进来,还端着早餐。
仆人甚至为他们俩清晨的闲谈拼了一张小餐桌。
左弦仔细打量着木慈:看来你睡得不是很好。
木慈疲惫地问道:你们昨天怎么没有喊我?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喊不醒。左弦沉声道,我甚至让清道夫踹门都没能踹开,管画家要钥匙的时候,她说不该打扰你的休息,还让我们不用担心,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你的晚餐,随你什么时候享用。
木慈的神经在突突直跳,几乎难以处理得到的信息,只是麻木地接收一个答案,短暂地消化,他迟钝地应了一声,转而说起凌晨的经历来。
而左弦一边听,一边吃着自己的早饭,面包的麦香跟牛奶混合在一起,那气味让木慈又想起凌晨的经历,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恹恹地倒在扶手椅里,挥挥手道:不是针对你。
你不吃吗?左弦突然问道,你的早饭。
木慈有气无力道:我暂时没有胃口,待会儿吧,你想吃什么随便挑。
左弦干脆贴心地把两份早餐都吃掉了,一点都没给木慈留下,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又问了几个细节,才摸着下巴道:奇怪,大家都午睡了,为什么只有你中招,到底是哪里触发了条件。
不知道,难道是我睡得太晚了?木慈的思绪有点转不动。
左弦却摇摇头:不太可能,你走后我又看了会儿书才睡着,按理比你晚。
那就是点兵点将,正好这位轮到我这个倒霉缺的开始下黑手。
左弦点点头:这个倒是有可能,毕竟你昨天才打了人家一拳,还把人丢出去了,被记恨上也不奇怪。
我宁愿被打回来。木慈道,昨晚上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那种食欲并不是真的很难控制,而是像手机瘾一样,一个不留神就已经拿到手里玩好几个小时了。
简直就像突然形成的一种身体本能一样。
左弦离开前还去参观了马桶里的黑红色血肉,顺道帮他冲了水,然后面不改色地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其他几个人都是吃过早饭后才来探望木慈的,不知道是不是清道夫或者左弦说了什么,三个新人非常小心翼翼地贴在清道夫背后进来,生怕看到什么骇人的血腥场景。
看见还在喘气还能动的木慈后,众人一下子松了口气。
他们问的事情都跟左弦差不多,木慈只得又重复一次,就在众人六神无主的时候,左弦的声音在房间外面响起:这么大的地方都能堵人?
众人闻声立刻如摩西分海一般往两侧散开来,让左弦往里走。
左弦的脸色有点不太好,本来就苍白的肌肤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看上去有一种西子捧心般的美感,眼神倒仍然很冷酷,在人群里扫过一圈。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正好说个事。
房间很冷,六个人只好集中地坐在壁炉旁,听左弦说话。
我需要两个人,把午餐跟晚餐的所有菜品都品尝一遍,然后在半小时后催吐;另外两个则负责监督跟记录。左弦垂着脸道,你们可以商量一下,选谁来做这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高三生摸不着头脑。
左弦淡淡道:我刚刚去吐过了,早餐的食物都是正常的,不过我怀疑午餐跟晚餐可能会有问题。我们在这里还要再待八天,得提防中招,如果昨天不是木慈发现不对,我看今天可能就会出现死人了。
余德明哆嗦了一下:这么这么严重吗?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如果十一点后是宵禁,为什么管家没有主动告知我们,而是在我问了之后才回答。左弦抱着手,若有所思道,现在想来,这恐怕是一个隐藏的安全信息,他不能拒绝回答,却可以选择隐瞒。
清道夫沉思道:所以木慈虽然违反了十一点离开房间的规则,但是并没有被惩罚,十一点实际上并不是宵禁,而是意味着诱惑力开始增长。
殷和想了想道:我记得七宗罪由重到轻依次为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淫.欲。前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