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奇怪的是,今天的余德明看上去有点魂不守舍的。
左弦是个老手,不可能明知道危险还一个人半夜跑出去,他跟殷和死亡的理由肯定不同,也许他们昨天太轻率地定下结论了,管家实际上不是每次都能赶到,或者有什么他们还没发现的规则漏洞,导致左弦被偷袭。
或者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左弦就只是单纯中了招,被困在某个地方。
现在没有见到尸体,总得试着找找看,说不准他还活着,正好能赶上把人救出来,队伍里就属左弦的思路最清晰,对线索也最敏锐,而且愿意合作,还跟清道夫的关系还不错。
无论作为人本身还是考虑到他所意味着的价值,都应当努力寻找一下。
别分心。画家轻轻拽了一下他,眼波含着几分媚意,看着我。
虽然之前被左弦模样的画家吓过一跳,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大美女,木慈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红脸,任由她抓着自己往前走去。
庄园弯弯绕绕,更别说有些房间还是相连的,说是迷宫也差不多,木慈跟殷和当时恐怕只探索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二左右。
当画家拉着他的手穿过一条长廊之后,推开了一扇木慈完全没有印象的木门,完全崭新的风景出现在他面前。
跟前门草木丛生的灰暗花园不同,这里的花园几乎开遍了花,空气里送来花草的清香,碎石子铺出连接四面八方的长路,远方的小湖还停泊着条独木船,加上今天的天气还算晴朗,难得拨云见日,看上去简直像个悠闲的夏日午后。
庄园似乎有许多地方都能通往这个花园,在中间处,是一间巨大的玻璃花房,里面错落地摆放着许多品种不同的植物,生长得很是繁茂。
原本木慈以为玻璃花房里会很闷热,实际上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只觉得空气清新,温度也非常适宜,许久不见的阳光洒落在脸庞上,让他几乎有重获新生的错觉。
画家让他坐在一张棕色的单人沙发上,随意摆个舒适的姿势,因为他们要在这儿待上一个下午。
这一切都跟余德明说得相差不远,除此之外,木慈还注意到拿来画画的木架非常巨大,不过他对画画没什么研究,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而用来画像的材料是一种厚重的纺织物,看上去像很坚硬的布料,而不是纸张。
木慈看不出端倪,只好竭尽所能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他左顾右盼,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还以为这是你的画室?
整间玻璃花房里,除了眼前的画架之外,居然没有哪怕一幅画出现,考虑到庄园里到处都是的人物画,这实在有点不寻常。
确实是。画家微笑道,怎么了吗?
木慈询问道:可这儿好像没有你其他的作品?
噢,我画画的时候,除了模特之外,通常不喜欢有人在边上旁观。画家笑盈盈地回答他,那样实在太容易分心了。
这句话,她说来轻描淡写,却叫木慈如坠冰窟。
木慈花了几分钟收拾自己的心情,他想了想,又壮着胆子问道:今天我们有个同伴没来,你发现了吗?
那位阿多尼斯?画家微微停下手,她脸上闪烁过一瞬间对美的痴迷与沉醉,很快又化为阴郁的笑容,当然,今天没有他还怪寂寞的。
木慈无暇去好奇阿多尼斯是什么意思,一听有戏,急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或者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前往所在时,已知要受苦难。画家用一种非常轻松愉悦的口吻回答了这个问题,神情展露出无尽的陶醉。
这话让木慈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因为画家很快就叫他别再动弹,最好是嘴也别张开。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或者是几十分钟之后,木慈就沉沉睡去了。
木慈在四点钟前醒来,与余德明相同,玻璃花房里已经空荡荡地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站起身来,穿过花园回到庄园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木慈的错觉,他似乎觉得庄园里的画像正在盯着自己,它们看上去,似乎与之前也有些许不同。
这感觉让整个空荡荡的庄园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木慈的步伐很快就变得僵硬,然后变成了快跑,直到撞上了刚刚从三楼处下来的余德明跟高三生。
惊魂未定的木慈立刻抓住他们俩,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咽了口口水问道:怎么样?
高三生摇摇头:庄园太大了,我们检查不完,可是我们在走廊上喊过了,如果他有意识的话,肯定会发出声音的,我想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木慈没有回答,高三生犹豫片刻,又道:木哥,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发现逃跑的路,自己先走了?
不可能。木慈下意识摇头,火车就在这里,他不会离开的。
这时清道夫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对他们三人道:不用找了。
什么意思?木慈猛然回过头。
他是早餐前离开房间的,不排除是昨天十一点之后出门。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