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含光院。
尽管在白丘有意识且自己出力的情况下,阚羽萱搀扶着他的时候还是晃晃悠悠。
“嗯!”
终于回到了含光院的卧房,白丘一沾到床边,就松了劲儿地趴倒在床,但因撞击,又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听见这声闷哼,阚羽萱格外心疼白丘,也更加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她不仅没有能力和他并肩共担风雨,甚至连搀扶他,照顾好他的力气都没有。
“丘,快把衣服脱了,我先帮你上药!”
白丘一旦受了重伤,就会以休眠来疗伤,见白丘已然昏昏欲睡,阚羽萱便是急忙催促着他先动手脱衣,因为若他直接睡着了,她一个人定然是翻不动他的。
“嗯……”
白丘无精打采地应着,双手摸索起自己的腰带,阚羽萱则是赶忙先拿着铜盆去小厨房寻水。
待阚羽萱端了水回来时,白丘已经完全合上眼睛,光着上身地趴在床外的位置睡了。
“丘……”
阚羽萱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每一道鞭痕都嵌入了白丘的肌肤,粉色的肉依稀可见,伤口还在缓缓地出血,形成一条条瘆人的血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这鞭子打在白丘的身上,痛在阚羽萱的心里,她双眼充盈着泪水,拧干了布巾后,又用双手的体温捂了一会儿布巾。
因为没有热水,阚羽萱怕这布巾太凉,会刺激到白丘的伤口,让睡着了的白丘又醒过来。
不一会儿,阚羽萱便是一边抹着自个儿的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白丘清理伤口的血污。
但五十鞭打在身上,任凭阚羽萱怎么小心,也很难不直接触碰到伤口,故白丘还是因为被触碰到伤口的烂肉而吃痛地醒了过来:
“嘶!”
白丘拧眉吸气,咬牙忍耐,他还在一心想着压抑自己的呻吟,不让阚羽萱为他过分担心。
可他隐隐听到阚羽萱抽泣的声音,便是将面朝床内的头又转了出来,略显无神地看向阚羽萱,见她已是眼泪纵横,就屈臂撑着床板,欲勉强着自己起来。
“别乱动!”
但白丘显然已没什么力气了,阚羽萱一撩他的手腕,就让他的手又软回了枕上。
“……别哭……我不疼……”
白丘无奈地呼出口气,努力地注视着阚羽萱,安慰道。
“你不疼,我疼!
我心疼!我心疼得快死了!”
白丘一再的故作坚强更是惹得阚羽萱憋不住哭腔。
“呵!”
闻言,白丘却是笑出一声,他虽不愿阚羽萱太过担心自己,可他看到阚羽萱如此在意自己,就觉心里甜的不得了。
“你还笑得出来!”
阚羽萱抱怨地抹着止不住的眼泪。
“我为何笑不出来?
我家娘子如此为我,我当然笑得出来!
自羽儿出生以来,娘子的心大多都在羽儿身上,偏偏我是羽儿的父亲,和他计较不得不说,还得处处让着他。
如今倒好,娘子的心又回到我身上了。”
白丘伸手捉住阚羽萱抹泪的柔荑,一脸欣慰似地回答道。
“都这样了还贫嘴!”
白丘这话此时说实在让阚羽萱笑不出来,她不觉安慰,反而更加想抱怨白丘的不正经。
见阚羽萱越逗越板脸,白丘便是又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
可过了一会儿,白丘又懒洋洋地捡话道:
“萱儿……你那日到底是怎么来的白府……你实话告诉我……”
闻言,阚羽萱手上的动作一顿,敷衍地回答起来:
“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啊!
你说不回来用膳,我觉得光做我和羽儿的饭麻烦,就干脆跟娘来雪院蹭上一餐!”
“真的?
可我听羽儿说,你是不愿意来的。”
雪衣从未在白丘面前邀请过阚羽萱回雪院用膳,所以白丘不知道阚羽萱对此会做出如何反应,是顺着雪衣地应付一下,还是委婉地直接拒绝。
“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况且我也是去了厨房后,觉得实在头疼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两人餐,才临时决定和娘回雪院来吃的,那会儿他都在房里玩得累了就睡了。”
阚羽萱定然不可能把雪衣招供出来。
“……萱儿,我在温泉别院设下的结界,只有你,以及与我有血缘之人可随意进出,但凡结界内有打斗的异动,我就能受到感应。
可我百密一疏,忘了还有下药或直接打晕你的可能。
此事我手头虽无证据,但我知道,能让白泽为之顶罪的人,必定就是这府里某个人。
所以萱儿,你大可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哪儿被人迷晕的。”
白丘这话是想让阚羽萱放下心里的防线,让她觉得说出来没所谓,反正害她的人必定就是白丘的长辈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