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虞红裳需要时时刻刻坐镇京城,出战的机会其实不多。
而他现在的每一分力量,都必须用于刀口。
就在他沉思之际,绿绮罗又迟疑着开口:“说来此物的主材,是以天地胎膜与九天息壤祭炼而成,所以是能融入你那剑图内的,不过过程比较麻烦,需要很长的时间炼化,期间你的剑图可能无法使用。
且两仪造化图中,九天息壤象征阴与地,天地胎膜则象征阳与天,你如果要将之融入剑图,那么为了维持阴阳平衡,你势必还得投入其它的神物不可。”
李轩听到这句,不禁神色微动。
与九天息壤,天地胎膜同等的神物,他手里还是有一件的。
其实他从南极长生大帝那里要来的混元五行之气也可衍化,可此物他另有用处。
也就在这时,虞红裳的身影出现在天牢门外。
她首先注目的是绿绮罗与南极,眼中现着几分好奇:“南极帝君的这具九天七窍应元雷躯,绿前辈已炼化妥当了?”
“绮罗她已将这神躯炼化。”
李轩略觉奇怪,心想虞红裳为何会来他的天牢?西安城那边明明还有无数的事务需要收尾。
他随后就注意到虞红裳手中,一团五色宝光。
“红裳,你手中拿得是什么东西?”
“八宝功德泥!”
虞红裳神色古怪的扬了扬手中之物:“就在方才,观世音真灵降世,与我见了一面。她代表佛门赠了我一件神宝,还有这东西,她说你可能用得上。
说这区区薄礼,算是之前佛门与你一应过节的赔罪。我寻思你日后确需借重佛门之力,就擅作主张收起了。”
李轩闻言,就不禁与绿绮罗互视了一眼。
李轩心想这佛门不但上道,还很聪明,居然知道从虞红裳这边下手。
绿绮罗则是一声轻叹:“不愧是慈航道人——”
※※※※
战后的西安城满目疮痍,整座城内几乎没有完好的建筑。
在佛门沉寂之后,沂王虞见深虽然放弃了抵抗,可这位的党羽却不甘降服,他们在最后的时刻里如同困兽,极端疯狂。
在朝廷大军狂猛如潮的攻势下,这些人虽是一一受戮。可整个西安城却都被双方打烂,西安城内的粮仓也都被烧毁。
这使得城里将近六百万降服的军民都无家可归,且饥寒交迫,嗷嗷待哺。
虞红裳与李轩却都在次日离开,把西安城的烂摊子丢给了于杰。
二人倒不是单纯的甩锅,就李轩本人之意,其实是想亲自处置西安六百万军民。
他准备以发配之名,将其中的一大半迁至辽东授田,使得陕西之地能够休养生息。
可此时他二人确有一些更迫在眉睫的要务需要离开。
虞红裳对祐巃还是放心不下,哪怕她这次是请了李轩的母亲刘氏入宫照拂。
李轩则必须前往南直隶坐镇,他的三项税制改革在半个月前,于南北直隶两地正式推行。
其中的北直隶还好,李轩在河北当地声望崇高。
不但河北的众多卫所都是李轩的拥趸,各地的百姓也对汾阳王深深敬服。
只要是汾阳王推行之政,北直隶百姓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何况这所谓的摊丁入亩,就是把丁税纳入田地,无地之民就可免税,这一看就是对百姓有好处的事情。
在大晋开国以来,官员绅衿利用优免特权隐漏人丁,奸猾之徒又托为客籍以为规避,下户穷民置数十亩之地,从实开报,反蒙升户,被加派丁银,这已是国朝第一大弊了。
所以整个河北地域,都为此欢欣鼓舞。
不过李轩施行‘摊丁入亩’之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滋生人口,使官府放松对户籍的控制,让百姓可以自由迁徙,出卖劳力。
据李轩所知,清朝的人口爆炸一方面是土豆与红薯这些高产作物的出现,另一方面就在于免除丁银。
百姓不用承担丁银的压力,就乐于生孩子了。许多不在户籍的隐户,也不需要再藏于乡间。
李轩预计大晋的总人口,绝不下于一亿五千万,只是许多人不在户籍而已。
至于官绅一体纳粮与田地累进税制,就更与寻常百姓无关。
从此所以官绅都将失去免税资格,土地多了还必须交更多的税,为此北直隶人人拍手称快。
一应官绅自然是不满的,可在天子脚下,京城周边,没有人敢于直接对抗。
虽然税制改革的过程中存在种种情弊,比如隐瞒田亩,又比如当地官府民众联手隐瞒人丁等等,可大体还是顺畅的。
唯独南直隶,官绅的力量额外的强大,又借助各地书院操持舆论。
虽然李轩已经预做准备,整个南直隶的中上层,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干员。可在税制改革时,还是出现了各种状况。
甚至有人冲击官府,使得当地官员不得不狼狈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