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武善城城门外。
一个面容冷峻,身穿盔甲的男子手持长枪,骑在一匹红鬃大马上,死死的盯着城墙上那个身穿银甲的男人。
那是自己的仇人,杀害了自己母亲的凶手,自己发过誓,要将他千刀万剐。
两年来,他们一边与护城军厮杀,一边摧毁沿途的神医庙,可谓是大块人心。
如今,他们终于杀到了武善城城外。只要破了这城门,便可以杀进武善城,将那该死的武善城城主击杀,彻底摧毁这世间唯一的一座神医庙。
城楼上,身穿银甲的城主儿子看着城外乌泱泱的起义军,悔不当初。
他们原以为,这些所谓的起义军,不过是一群扛着锄头手拿镰刀,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的乌合之众,完全不需要理会。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两年,那群待宰羔羊却穿着他们的盔甲,拿着他们的武器指向了他们。
城外剑拔弩张,城内仍然是丝乐管竹之声不绝于耳,美酒佳肴,歌舞升平,一派繁荣之景。
尤其是那武善城的一隅,不知是哪家举办的龙鼠宴,宾客云集。
“怕什么,少主亲自上阵,那些杂碎还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说的没错,快些尝尝,这可是那些贱民特地抓来的龙鼠肉,现如今可不容易。”
“味道真是一绝啊!”众人附和。
“唉?”席间,一人开口,言语间满是嘲笑:“要我说,这些贱民就是蠢,城主大人只说那龙鼠肉好吃,天神甚喜,他们便相信了,拼了命的去找。”
“多亏了城主大人,将神医庙派人看守住了,不然那些贱民走进去,看到他们辛辛苦苦抓来的龙鼠没有出现在那供桌上,你说他们会不会掉眼泪啊!”
“哈哈——”一堂哄笑。
“要我说啊,这天神恐怕是连龙鼠的毛都没有见到过。”
又是一阵哄笑,每个人的嘴边,都站着油渍。
“要说他们蠢呢,当年疫病出来,他们还以为是神明的不满,更加卖力,可是让我们好一顿享受。”
“说起那疫病,当年可是把我们吓坏了,好在城主大人及时清理了那些出现疫病的村子,才没有影响到我们。”
“可不是,单单就是两年前城门外那一堆,可是烧了几天几夜才烧完。”
“管他们的死活做什么,我们的命可是比他们金贵多了。”
众人七嘴八舌,不过都是在说自己的高贵,平民的低贱云云。
而城中的神医庙里,城主正虔诚的跪在结满了蛛网的神像面前,双手合十。
突然,他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神医像,慢慢伸出手,指着那慈悲的脸庞。
“你说你算哪门子的慈悲,武善城都已经被那群贱民围住了,你却仍然袖手旁观,你不配得到我们的供奉。”说完,将供桌上的贡品全部扫落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早已发霉的贡品,城主的眼神中满是愤恨。
“城主大人,城东疑似又出现了一群染病的贱民。”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来。
“从前怎么办,现在也怎么办。”城主毫无波澜,语气平平。
正在侍卫行礼要告退的时候,城主又发话道:“慢着,命令他们穿上盔甲,送到城门去,少主知道该怎么做。”
侍卫面无表情的答应,退下了。
城主面上一喜,俯身将刚才推翻的贡品一样样捡起,拍拍上面的灰,又重新放回供桌上。
“神明啊,你果然还是眷顾我的。”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城外,狂风大作,乌云慢慢在上空聚集。
“我说是那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原来是你这个逃兵啊。”城主儿子看着站在起义军最前方的卫民,大声的嘲讽道。
卫民脸色一紧,急忙道:“如今你死到临头,竟还在向着败坏我的名声。”
城主儿子扯嘴一笑,眼中满是蔑视。
“狗杂种,你跟你爹那个缩头乌龟一个样,只敢躲在那城楼上,呸!”卫民身旁的孟觞站出来大声叫道。
城主儿子脸色勃然一变,直着着城楼下叫嚣的孟觞,大喊着出兵。
“哼,所谓的富贵骨头,高傲的很,可是一句都忍不了。”孟觞一脸得逞。
这些个子弟,骨子里就最看不起他们这些人,更是容不得他们所谓的贱民说他们半句不是。
这不,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受不了了。
“不,他是觉得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穿上了盔甲,拿起了长枪,也必定打不过他们。”
孟觞听此侧目,看向了身旁,早已跟他们可以相提并论的五味。
他长大了,成熟冷静,心思过人。
不仅如此,还十分骁勇善战,永远冲在起义军的最前头,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意般,简直像个铁人。
更为奇怪的是,无论他受了多重的伤,总是能在短时间内就完好如初,甚至连一点伤疤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