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虽然和肖雪的距离很近,不过,面上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恭敬的,当下便道:“而今皇上已经年近二十,这将立未立之事,姑娘不会不清楚吧?如今太后娘娘不在宫中,上次公主殿下又搅了几位大人的好事,如今这宫里清净,自然……”
肖雪了然,原来如此,这些人竟然是逼着洛南砚来立后来了。
她微微垂头,笑意有些苦涩。
看着面前紧闭的宫门,她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回头,就见到锦芳和夏至匆匆而来,两人手里都提了些东西。
一走到跟前,夏至便将一件薄披风披在了肖雪的肩头,“这夜风将起,姑娘出门该多穿点才是。”
肖雪一愣,感激的笑了。
锦芳也道:“姑娘,奴婢们按照姑娘的吩咐,将晚膳送过来了,如今我们可要进去?”
肖雪再次感激的朝两人递去眼神,默默将这一分人情记在了心里。
肖雪朝着一旁职守的小太监说道:“公公,可否劳烦你进去通秉一声?”
小太监见到肖雪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忙作了个揖,轻轻的推开门朝里面去了。
未过多时,肖雪便觉得眼前紧闭的宫门一开,洛南砚高大的身子就站在门口,张宝端和小太监诚惶诚恐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再往后面还有一大群腹地叩首的大臣。
肖雪一呆,“皇上?”
“进来说话。”洛南砚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引着她进门。
肖雪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至和锦芳也紧随其后走进了殿里。
肖雪怔怔的看着洛南砚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那御阶之上的龙案处走去,一步一台阶,可是站在中间的御道时,肖雪吓得连口水都不敢吞咽了,呆呆的看着他。
下面的大臣们也被吓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两人,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中间的御道只有皇上可以走,便是太后娘娘,也从未逾越过,如今她……
肖雪的心抖了抖,“皇上,这不……”
话未说完,肖雪便感觉她被握着的手猛地被人拉了一把,身子朝前跌去,脚下踉跄着向前,竟然就这样踩在了御道之上。
“不可啊,皇上!”
“万万不可啊!”
下面响起大臣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洛南砚却自顾自的拉着肖雪站在了御阶之上,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御阶,这御道,龙椅,龙案,分明是皇权的象征,是皇上至高无上的象征,而如今,洛南砚竟牵着她的手走在了这御道之上。
肖雪的心“砰砰砰”的跳动起来,几乎难以抑制。
然而,更令她难以想象的还在后面!
洛南砚面沉如水,冷冷的看着这御阶之下的朝臣们,不发一言,不置一词,却像是看着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他们。
片刻后,这些大臣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洛南砚才再次冷哼一声,一把将肖雪按在了龙椅之上,那个只有他才有权利去做的位子上。
朝臣愕然,纷纷跪行至御阶之下,出言劝说着:“皇上,不可啊,有违组训,这于理不合啊……”
“你们不是想要一个女人成为朕的皇后吗?既然是朕的皇后,难道不应该和朕一样,共享江山?”他冷冷的问。
于洛南砚而言,这龙椅,也不过是一把椅子,是木的,是金的,并无区别。
至于椅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吗?
所以,他这张椅子,叶青梧坐过,子苏做过,如今……肖雪坐在上面,也并无不可。
肖雪被吓得整个人面色发白,冷汗涔涔,洛南砚这话的意思是……
“皇上,可是,可是这位姑娘只是一个宫女啊,如何能堪当皇后大任?”
“那你觉得谁能堪当皇后大任?你的女儿吗?”洛南砚毫不留情的戳穿对方的把戏,直把人瞪得面色发白。
“皇上,就算皇后并非世家女子,也应该品德才情足以匹配我康源王朝,足以匹配皇上才对!”另外一人也开口帮腔。
“母后自小教朕,若非真心所爱,不得以功利之心、色欲之心,图他人之好,娶妻立后,无不该慎重再慎重,一人只有一心,必当一心一意,而女子无数,又该如何分辨真心假意?朕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妻妾成群莺莺燕燕的后宫,若你们实在是愿意,想让她们都送进宫来,朕也不是不同意。”
洛南砚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那些大臣立刻抬起头来,从一脸恳切的劝说到一脸惊喜的期待,只用了不过眨眼之间。
洛南砚冷笑道:“皇宫如此之大,随便找个宽敞点的宫殿,给她们住着便是,朕缺的也不是几口口粮,你们说,是也不是!”
冷漠的声调让人浑身一个激灵,那些先前还喜上眉梢的大臣们此时无不面如死灰,可也有些不甘心放弃的,又道:“皇上,可无论如何,皇后之位不能随随便便让人坐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