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一怔,顿时面露喜色,纷纷上前谏言。
洛南砚淡笑着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痛快,又道:“不过,母后是最讨厌声色犬马之人的,若是知晓此事,必当责备于朕,不如这样,你们先前送上来的画像还在朕这里,等回头朕看好了,等母后回来,再与她商议一番,毕竟,立后乃关系着国之根本,不能草率,各位爱卿,你们说是也不是?”
这一番话说的四平八稳,饶是这些混迹官场一辈子的老油条们都看不出来,都纷纷的点头同意。
不过,此话一出,皇上即将立后的消息也如插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直把乾泰宫里的肖雪气的白了脸,这皇上真是孩子脸,若日还信誓旦旦的要不利后,不娶妻,不过一夜之间就来了个大反转。
“姑娘莫要多想,说不定皇上是有另有安排。”锦芳低声劝着。
肖雪想了想,这话他早晨离开时清清楚楚的与自己说过了,如何还能会有差错,不过,她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比起欢天喜地的朝臣们,乾泰宫里有些愁云惨淡,他们伺候了这么久的主子是个没有名分的,日后跟皇后一比,岂不是要被处处碾压?这让他们也不禁跟着担心起来。
下朝之后,洛南砚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那些喜不自胜的朝臣,唇角缓缓露出一丝冷笑。
他想捧得人,自然能捧到天上去,而若是强行送给他的人,他也能给踩进地狱里去。
他凉凉的看着那些人离开,才转身带着张宝端出了金銮殿的前殿。
昨夜,肖雪入睡之后他被她那句无心之言惊得一夜无法入眠,当年,他的母后叶青梧便是因为京城之中流言四起,无法在宫中立足,是以就算有了他和子苏,也被逼得跌入寒潭之中。
若非她命大,又懂得保护孩子,说不定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了叶青梧,也没有了他洛南砚和子苏的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洛南砚才无法承受肖雪若是也面临同样的局面会该如何?
这些朝臣们一次次的逼问,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皇后的虚名而已,而如今,肖雪身怀有孕,若是出个岔子,他可半点都不能承受。
像当年洛熠宸那样,生生的等待五年,这生离与死别又有何意?他是不能忍受的,故而要将一切防范于未然。
于是,最先要防范的,便是那些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们。
用了早膳,洛南砚便去了上书房,半路上听着张宝端的汇报,微微皱起了眉,“吃的这么少?”
张宝端有些尴尬,“呃……是少了些。”
“可知道为何?”
张宝端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奴才,奴才不知……”
洛南砚脚步一转,又朝着乾泰宫去了,张宝端一脑门汗,“皇上,皇上是不是先去上书房?上书房的茶都泡好了。”
“你都没去过上书房,你泡的?”洛南砚冷笑。
张宝端再次拭了拭额头的汗,仍然想要劝说,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洛南砚忽的脚步一停,心事重重的张公公险些一头撞在洛南砚的身上,忙朝后退了几步,洛南砚负手而立,转过身来,“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宝端诧异这两年洛南砚的眼力越来越独到了,结结巴巴的说:“皇上在朝堂上说的,要立后选妃的事情,不知道哪个多嘴的传到乾泰宫里去了。”
说道这里,便不用再说什么了,洛南砚想了想,没有发怒,反而笑了。
“你确定的确是因为这个?”
张宝端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皇上,万万不会有错的,若是奴才说错了,您把奴才这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洛南砚默默的想象了一下踢一脚靴子上溅满血的样子,说道:“朕嫌脏。”
张宝端:“……”
洛南砚看了看遥遥在望的乾泰宫,忽的脚步一转,竟然再次朝着上书房去了。
张宝端有些不解,“皇上不去乾泰宫了??”
“朕今日事忙,等处理了积压的奏章再说吧,不过,你记着让人给乾泰宫里送些冰过去,让人多注意着些。”
张宝端忙不迭的应了,如今,肖雪可是康源之内,唯一一个怀有皇嗣的女子,不管她有没有名分,便是为了这皇嗣二字,又有谁敢不上心呢?
毕竟,太后娘娘出宫之前,可是将伺候过她的三大得力侍女全都留下来伺候肖雪了。
洛南砚这才朝着上书房走过去,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唇角带笑,似乎心情极好。
张宝端越发看不透皇上了,这刚刚还是一副急的火上房的状态,如今,怎么又变得兴高采烈了?
他哪里知道,洛南砚之所以高兴,是因为确定了肖雪的心里的确是有自己的,他如何能不高兴呢?
种下多年的种子,如今终于发芽,再过不久便会开花,结果,他如何能不高兴?
洛南砚高兴了,处理起奏章来速度也是极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