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铖泽怎会放过歪曲事实的机会,“哎~,陛下,是我的过错,没有把孩子们教好,让她们在心里埋怨祖母,至于杀妻根本更是子虚乌有的事。”
目光里含着割舍不断的旧情,却又失望的看着柳茹月,嘴唇颤抖着似是难以置信愣愣道,“月娘,你怎会变成这样啊~?”
这语气,像极了累及情殇后的呢喃,是他被负了心般。
现在应该反驳他,但柳茹月想看看他到底又要怎么编谎话,谎话变的再完美,始终是假的,只有抓到他话里的纰漏,才能让陆铖泽的阴谋失败。
“当时我中了进士,被右相榜下捉婿后,就立刻修书一封回家说明了实情,娘考虑到你的心情,斟酌许久才告诉你,当时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愿意上京侍奉正室,却不曾想,你半路上忽然反悔,带着孩子们消失了,我娘和二弟找了你许久,但他们人生地不熟,天大地大何处去寻你?只好先上京找到我再说了。”
“我知道后,立刻派了人到处去找你们,我们在京城第一次见面是在粤西商会的聚会上,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想着我终于找到你、终于找到孩子们了!可是你假装不认识我,后来我又去十娘食肆找你,你依旧假装不认识我,我也不能逮着一个长得像你的人就说是我的女人吧,月娘,你到底为什么不认我?”
“你还教孩子们说这样的话,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情,难道就因为我另娶,你只能做妾了,你对我的情就变成了恨?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妒妇。”
第455章、破釜沉舟
“只是为了报复我而已,何必告御状,大闹朝堂呢?”陆铖泽用不赞成的目光,看柳茹月就像在看一个哭着要糖吃的孩子,“你若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我可以把刀给你,往我心上扎,但是茹月啊,这样一来,我是还了你的怨,却对不住我的妻曼青了。”
经他三言两句,就把柳茹月状子上的泣血冤屈都扭成了女子因爱生恨而诞生的无理取闹。
若非柳茹月重活一世,听他最后这句“我的妻曼青”,定然会心绪大乱、情绪难抑,无法再好好和他对峙。
可是现在的柳茹月,根本不会再受到陆铖泽感情的控制,他爱爱谁去爱,他爱谁当他妻随意,根本无法搅动她情绪分毫。
拉着三个意难平想要为她出头的孩子,柳茹月不屑的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让我捅死你?你作为刑部郎中,岂不是知法犯法、引诱我犯罪?你如此视北昙律法为无物,我很怀疑你是怎么进入刑部的。”
陆铖泽,“……”
这怎么和设想好的不一样?
他说着如此深情,都愿意拿命还了。她不该哭着骂他、挽留他、控诉他、反驳他这些都是假的么,怎么来掰扯什么律法?
有些大臣没忍住垂头笑了起来,当然是靠攀高枝儿进的刑部呗。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各家都有靠关系进入各部的小辈,但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来。
看着右相和陆铖泽吃瘪的样子,大源帝以拳抵着嘴,将笑意压了下去,“咳咳,柳茹月,对于方才陆铖泽的辩驳,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说法?”
柳茹月点了点头,“陛下,当时民妇并非自己带着孩子离开,我的的确确是被婆婆与二叔联手扔下了吴江,除了婆婆黄氏、二叔陆铖康和我的四个孩子可以证明这件事外,应该没有别的见证人。
但我从吴江爬上岸,是有证人的,我从吴江爬上来后,到达的第一个县城是桐县,知县县丞以及当时驻守桐县的岳无逸都能证明当时我浑身是泥,一个人到了桐县,身边根本没有带我的孩子们。”
谎言很好戳破,柳茹月就不信陆铖泽还能把桐县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买通。
而且,陆铖泽不知道陆铖康一直都在她的手里,他撒的谎越多,对她越有利。
陆铖泽也明白,柳茹月有一年多的人生根本查不清楚,他怕的就是这个。
但他也有杀手锏,“茹月,你当真要如此么,不为孩子们着想么?孩子们还小啊,将来她们还要婚嫁,她们名声你当真不考虑了吗?”
虽然别的不知道,但娘说过,这些孩子卖给了人牙子,右相派人查过,这些孩子曾卖到过什么地方,柳茹月不可能不为孩子着想。
为了孩子,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认了。
看着柳茹月一瞬间眼神慌乱起来,陆铖泽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柳茹月没料到陆铖泽这么早就抛出孩子们的过去,她也没觉得这个事能在朝堂上隐瞒下来,但是越晚说,对孩子们的伤害就越小啊。
她不说,谁知道江嵩那边会用什么方式爆出来?
在柳茹月琢磨着怎么回应的时候,雪蓉跪着往前对着陆铖泽叩了一个头,“爹,您就别威胁娘亲了。”
“雪蓉!”柳茹月伸手搂住雪蓉,她一直都知道雪蓉的性子,她是个敢爱敢恨,不委曲求全的性子。
“娘,你让我说。”雪蓉摸着柳茹月的手,轻轻安抚,“爹这样的人比陈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