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菜出得差不多，用餐接近尾声，服务生把盘子收走，放上茶和甜点。

    目前除了色瞇瞇的眼光，他还看不出需要得罪这个客人的理由。

    顺手抽出旁边摆放的面纸，她抿掉些许口红。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是永远的朋友。

    他杯里还不是斟满酒。

    客户还会以中文有意无意的调戏她，不过她想班净生应该是有听没有懂的。

    他赶往厕所方向，高级餐厅的化妆室比较隐密，但也可能造成问题，比方说今晚这个据说会伸毛手的客户。

    「请问化妆室里有其他人吗？我和女朋友吵架，她可能躲在里面哭。」班净生露出万人迷的微笑拦下他远远看到刚从化妆室区域出来的餐厅女客。

    「夏经理跟你??。」客户不理会坐在旁边的部下一直对他打暗号，要他别再说下去。

    她看着镜子，她得要证明自己不仅是个合格的主管也是公司里不能缺少的存在。

    班净生庆幸自己选择熟悉的店家可以喝假装的酒保持清醒，这家店还有超大的桌子，好好隔开对方，不然那人早就偷摸夏青衣然后事情闹更大。

    「嗯。」夏青衣再不喜欢这个客户也得打扮得光鲜亮丽去陪笑，否则属下就要当砲灰被班净生轰炸。

    眼前的客户说实话没有很老或是长得很猥琐，财力也还行，可惜夏青衣已经是他的，他不会让的。

    她身后服务生的声音解救不知道要如何闪避那双眼的她。

    「夏经理脾气不太好，您还是让部下跟她接洽就好。」班净生委婉的说。

    「这不关您的事。」班净生不置可否，淡淡回答。

    「那我可以接近夏经理嘍。」

    夏青衣是比他年纪小上好几岁，但身为社会人士也好几年，没有嫩到连这点都不懂。

    「我不介意。」

    该死的夏青衣何必惹这个客人，忍着把生意做完下次拒绝往来就好。

    「够了。」他以手盖杯，阻止服务生往她杯里倒酒。

    班净生记得公司同仁说夏青衣一开始就很冷淡，但出事后狠狠教训对员工伸出咸猪手的客户。

    身为男性的班净生不知道是视而不见还是根本就没感觉。

    班净生请吃饭只是要气气夏青衣，顺便帮夏青衣的属下打个圆场。

    「是有个女人在里面，不过我还

    她趁别人没注意时微怒地瞪他一眼。

    一回到包厢，身为主人坐在面对出入口那边桌子的班净生双眼发亮的看着她。

    「抱歉，你在这里等等。」他匆匆向跟客户一起来的员工说。

    夏青衣几乎是落跑到化妆室，那客户还真不是普通好色。

    要是被突袭偷摸，搞不好会出拳揍对方。

    这女人微醺了。

    但可以的话不管是客户或是任何生意上接触的人，他都不想得罪。

    「可能不太方便。」班净生微笑拒绝。

    那客户不久之后也去厕所。

    夏青衣去化妆室补口红。

    她只是打抱不平。

    和客户员工说几句客套话之后，班净生注意到夏青衣的手机在椅子上，她只拿了搭配衣服的小包包。

    她需要好好品嚐故意作对的苦果。

    他装作没看见她不满的表情。

    她拿起包包和手机，在班净生之后走出办公室。

    不要传出去说公司对厂商不友善。

    班净生心里虽诸多不满但不动声色，表情保持平稳：「生意上当然可以。」

    班净生在她坐进车里那刻忍下要她去换一件衣服的衝动。

    涂口红的女生餐前离座去化妆室把唇膏擦掉一些免得吃到或沾到杯子算是国际礼仪上很正常的理由。

    如果那客户真好色，那削肩露背晚宴洋装就会让他捉个正着吧。

    班净生不得不注意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上菜。」

    吃完饭不识相的客户竟然一直没看出夏青衣讨厌他。而且公司不一定要做他这笔生意。

    「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和夏经理谈，这桌子很大，我可以坐她旁边。」

    虽然她是坐在班净生身旁，而且对面的客户虽然手碰不到她，也无法盯着她露在衣服外面的背部，她还是感到那色瞇瞇的眼光。

    一切都算正常，直到快离开的时候。

    这案子夏青衣本来不需要介入的。

    他不知道她这么不成熟。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来不及隐藏的厌世。

    敢情眼前的客户是被虐待狂。

    夏青衣正和对方的人确认案子进行，没空理他们，也就没听到这段对话。

    赏了一巴掌。

    她决定去熟识的精品店找一件最辣的晚装好气死班净生。

    否则，班净生很确定，眼前的客户会被桌上的热茶烫死，被夏青衣拿杯子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