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清到达郑宇家时已是将近晚上八点,巴黎的天一会儿一变,出门前还晴朗的天,等到他放学时已是乌云密布,出了地铁站就下起了雨。
在出站口等了一会儿看雨并没有要停的趋势,他才脱下外套披在头上冒着大雨冲向了郑宇家。
进门后看到落汤鸡模样的宋南清,郑宇什么也没说,指了指楼上让他先去冲个澡,宋南清对于情绪的感知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能捕捉到大家细微的情绪变化,对于亲近的人,这种能力会更加明显,但此刻他宁愿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因为萦绕在郑宇周身的怒气让他觉得阴冷又恐惧。
走出浴室的宋南清发现郑宇正对着显示屏微微皱起眉头,看到他便招手让他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家子公司的年度报表,宋南清是记得这家公司的,有次郑宇让自己帮他整数据的时候做的就是这个公司的季度报表。
“你看得出这里的问题吗?”郑宇把屏幕微微转向宋南清。
“有人动了手脚。”不到十秒钟,宋南清就给出了笃定的回答。
郑宇有时会想,如果自己和宋南清没有走到今天的关系,那么以宋南清的专业能力和对数字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收入麾下,为他所用。
他和宋南清同时看向对方,显然,郑宇也已经开始怀疑这份报表存在问题。
“您上次让我帮您做表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在怀疑了?”以他对郑宇的了解,郑宇不会平白无故让他一个在校学生去插手公司的事,除非是因为他足够“干净”。
如果发现财务出了问题,找同行去检查是存在风险的,一旦有人暗自勾结,或者有人想从中作梗,来个里应外合,这无疑是把机会往他们嘴边送。
而宋南清不仅专业知识过硬,而且背景很干净,与郑宇所有公司的唯一联系都是建立的郑宇本人的基础上,所以让他重做一份表去跟原本的对照是最明智的选择。
“上次的季度报表就已经存在一些小问题了,我当时只当作是工作失误,现在看来是早有预谋。”
“这个财务是新来的吗?会不会是别的公司······”宋南清在野营的时候也听赵锐克说起过,很多当地公司看不惯郑宇一个华裔在欧洲商界有如此迅猛的发展,觉得是他抢占了本属于他们的资源和市场,于是派一些人来应聘进郑宇的分公司探取消息的行为也很常见。
只不过他想起赵锐克也说了公司招人背景向来都是第一要素,这才让他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人从上一辈就跟着我父亲在做了,他一毕业就进了我的公司,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十年?那应该不会是他吧。”
郑宇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缓缓说道“跟着我做了十年又怎么样,不背叛都是建立在诱惑不够大的基础上,一旦对方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他此前在我这里获得的所有信任,只不过都是他和对方加价的筹码罢了。”
这份有问题的报表是经过层层筛查才交道自己手上的,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权利在公司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他不相信这么多人都看不出这上面存在的问题。
郑宇现在的样子和大多数时间宋南清看到的不同,他到底还是个商人,感情永远是排在利益之后的,虽然平时见他无论对谁都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但这些都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
如果有一天自己影响了他的利益,他会选择自己吗?
宋南清跑神的间隙,郑宇已经关上电脑,走到一旁的书架拿出宋南清的简历递给他。
“郑先生,这···?”郑宇递来的简历上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笔迹划掉的印记,从小成绩就好的他,从来没在自己交出去的东西上看到过这么多的红色。
“你写的简历根本不行,我重新给你写了一份,你看看”说完指了指宋南清手上的纸,示意他下面压的还有一份。
宋南清的目光刚一扫到纸上的内容就愣住了,上面尽是淫词秽语填写的简历,自己的工作经历由“红十字会义工”改为了“红灯区性工作者”,法国一向不需要贴照片的简历也被贴上了一张ps合成的自己身穿丁字裤黑丝蕾丝吊带的艳照。
“走,我们换个房间,隔音好一些。”
郑宇一说出这话宋南清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每当那扇熟悉的黑色木门被打开,他就知道等待自己的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惩罚。
房间中央的地毯上横放着一个半圆柱型类似马鞍的墩子,上面还有一根狰狞的黑色按摩棒直直的竖立在那里。
郑宇走上前去在按摩棒上挤满了润滑,开口道,“坐上去。”
宋南清一向不会违背郑宇的指令,更何况是在这个房间。
尽管有着润滑的作用,没有被开发的甬道依然难以一次性吞进这狰狞的巨物,只能两腿奋力支撑自己的上身,让他不要因为重力而一坐到底。
“念,顺便想想,你的简历上是不是漏写了什么教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