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欢场的“重要资产”,乐府的女性水准显然远远高出普通夜场。在这里,陪睡客人更成了隐晦中的隐晦。向郁娇在乐府总共待了不到十天,却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个小姐光明正大地说起过与客人过夜相关的事。
乐府的小姐爱惜自己的羽毛,她们选择来这里工作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却都具有即使不卖身,也能靠色相日入四位数以上的能力,毕竟时代已经不同,美女资源正在飞快地涌向新生行业。
因此,她们中有的像吕香雪一样,没能走通靠互联网吃饭的网红路;有的如何露岑,背靠神秘金主,随时伺机洗白“上岸”,不稀罕抛头露面;还有的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想借乐府为平台实现嫁富的目标。
而客人之所以在此一掷千金,也不外乎因为两点:私密与高级感。
乐府小姐们互相濡染,谈起金融管理汇率炒币等任何话题都能巧妙地接起来,即便对某些领域完全无知,也得有八面玲珑应对的情商。
作为乐府的新人,向郁娇算是她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她既无学历也没有太多社会经验,所以每次工作时都必须眼观六路、时时小心。
万一出了差错,不说传到琴姐那里,同台如何露岑等人首先会跳出来挤兑她。?ò⒅и.℃òm(po18n.)
今晚到场的小姐们听从琴姐的安排各自走向自己所在的包房,不一会儿,休息室里竟只剩下向郁娇一人。
正当她疑惑之际,琴姐走过来唤她:“走吧,娇娇。”
她站起身但没有动,不解地看着对方:“只有我一个人?”
“对,”琴姐仍旧亲切微笑着,“只有你一个。”
不知为何,向郁娇心中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
就在此时,何露岑正好转头从包厢走了回来。琴姐见她过来,居然罕见地收敛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小美说我唇膏沾在牙上了。”何露岑不卑不亢笑着说道。
说完,她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拿起一面镜子一边照一边自语道:“奇怪,也不是很明显啊。”
“弄好了就赶紧出去。”
何露岑没有再回应琴姐,依旧慢悠悠地走了。
一直等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琴姐才进来拉起向郁娇的手:“露岑脾气挺差劲的,是吧?”
向郁娇没敢照实回答,只说:“她很厉害。”
“是嘛,一直跟着个老头子,脾气差一点,我们平常也就多多担待她。不过,不是因为她跟了什么人,只是我们姐妹之间就是要互相照顾,你说对吧?”
琴姐平时说话都是温言细语,更是很少说起有关别人的私事。她拉着向郁娇的那只手腕上带着一条阳绿的翡翠镯子,看起来温润如水,却硌得向郁娇生疼。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乐府内最僻静也是最小的一间,门前小牌子上用行书镌刻着“明月升”叁个字。
琴姐敲门后径自打开了门,向郁娇一眼就看到,门内坐着梁轲,他身边则坐着一位四五十岁上下的年长男人。
琴姐迎上去,年长男人才缓缓起身,随着他站起来,梁轲与坐在另一边的年轻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部长,欢迎您常来坐坐。招呼不周,我随时在外恭候。”琴姐给了对方一个礼节性的拥抱。
“好久不见,方小姐还是这么热情。”
对方略一点头,琴姐便退了出来,在与向郁娇错身而过时,轻轻推了一把她的腰。
她知道,这“江部长”就是之前吕香雪所说的江本本的父亲,此人原名王修予,在与江清月结婚后改姓入赘了江家。
梁轲特意约她今天来乐府,自然是别有安排,看这架势,似乎是把她当作餐盘上的肉准备卖给这姓江的了。
对方那女儿看起来还比她小几岁呢。
可是又为什么是她?照理说,既然是江部长,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难道就因为他们同是H市人?
她满眼困惑,只听见梁轲在介绍自己:“这位是向郁娇小姐,方女士今日新聘请的员工,她也是H市人,预备明年到华青念书。”
向郁娇努力不与梁轲对上眼睛,但在余光之中他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如今却令她有点胆寒。
至于什么到华青念书,更是闻所未闻的谎言。
“噢?看来我们H市还真是人杰地灵啊。”江修予的话引起了在座之人捧场的笑声,“快过来坐下吧,向小姐。”
江部长身边的年轻男人自动让出一个位置,向郁娇便在江修予身旁坐下了。
“向姓是H市的大姓,这是因为市南溪峒有少数民族聚居。你的名字倒少见,是因为你母亲姓郁吗?”
向郁娇点点头:“是的,江部长。”
江修予陷入了沉思:“母亲姓郁……倒是很少见的姓,”少顷他又抬起头微笑道,“小姑娘不必拘礼,既然是老乡,你叫我江叔叔就可以,毕竟我这年纪能做你爸爸啰。”
气氛与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想到这位江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