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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醉酒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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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何必与天争朝夕。” 慧妃打开八仙茶,玉手捻起一点,直接放在口中,任苦意扩散。“她解脱了,我便也解脱了。”

    “是我不好!” 这话便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慧妃经历了这些日子的煎熬折磨,终于忍不住痛哭道:“是我害了丹柔!不配为人母亲!”

    “明娇…”

    “懿娘娘这儿有时下最好的梅子,让入画带你去尝尝好不好呀?” 沈明娇耐心哄着丹柔和入画出去。

    当年,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强行将她送进东宫,亲手毁了她的一生。入宫之后,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让她在犬狼环伺间如浮萍一般漂泊无依,彻底沦为左相府的傀儡。她如同恨这道宫墙一般,恨毒了左相府。

    “姐姐说什么糊涂话!” 沈明娇睨了她一眼,起身将殿门关上,坐在慧妃身边握着她的手道:“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那日在玉秀宫是妹妹莽撞了,不该说那些划清界限的话,惹姐姐伤心。”

    慧妃破涕而笑,与她抱怨道:“那日在长乐殿,丹柔说话没遮没拦,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实在心惊胆战,生怕出了变故。后来你让我别急,我一颗心才落定。”

    “还有一事…” 慧妃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绪。“左相知道江南科举出事,皇上正要借机收拾萧家,便借机布局将矛头都引向太

    沈明娇想起往事,见她哭起来与丹柔一个模样,忍俊不禁逗她道:“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哭鼻子,待会儿要惹丹柔笑话了!”

    “她们、还有你,都是心甘情愿为家族前程入宫,我与你们不同,明娇…你知道的,我之所以还顾及着左相府,不过是为了我母亲在府中能好过些。” 慧妃并未展开字条,云淡风轻道:“若我母亲没了,左相府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你母亲…” 沈明娇今日听她言语甚是消沉,心头隐约浮起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九年前我愿意将姐姐带到永和宫见姑母时,便与姐姐交心了。”

    还是沈明娇考虑良久,觉得深宫之中有个孩子傍身总是好的,再三相劝,才有了今日的丹柔。

    “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姐姐有无可奈何,我也有自己的情非得已。” 沈明娇拍了拍她浸凉的手,情真意切,柔声道:“永靖侯府与左相府,在前朝虽是政敌,却并非仇敌,不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我无意于皇上,姐姐亦然,所以,咱们还是要一起护着丹柔的。对不对?”

    沈明娇记得她当年刚有孕时,也是一如今日这般痛哭,同她讨落子药,言犹在耳:“我这一生落于泥污不得自由,是我没得选,断不会让我的孩子再长于宫墙之中!”

    这个世道,女子的名声更重过性命,易深深当年为了不进宫,宁可装作坏了性子,毁掉自己的名声。从东宫到玉秀宫,在宫里七年,每逢沈明娇进宫,二人总会借先淳贤皇贵妃掩护,在永和宫后院相见互诉心事。甚至…易深深厌恶痛恨宫围倾轧,连孩子都不想留下。

    慧妃看着丹柔小小的身影,眼里的愧意一闪而过。“这孩子…偏托生到我这样的娘亲身边。”

    “姐姐…”

    “皇上知我与姐姐交好,便借查丹柔落水之事,着意放出线索,诱我查到姐姐头上。” 沈明娇蹲在慧妃身前,抬手拿着手帕替她轻柔擦着眼泪。“我与姐姐,但凡有一方心有不虞,就会因此事生了嫌隙。”

    “快到午时了,我今日亲自下厨给姐姐和丹柔尝尝可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沈明娇不忍见她伤情,岔开话题道。

散了的发辫缠回去,抬眼对着慧妃秀眉轻挑,状似无心道:“姐姐到时可莫要不舍了!”

    慧妃拿起沈明娇从正阳宫带回来的那罐八仙茶,玉手轻轻摩挲着,若有所思,苦笑道:“你知道了吧…她还算是我的姐姐呢!多荒唐啊…”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不信过你!” 尉迟暄借桂初之手将她在萧家钱庄换银票的事牵扯出来,沈明娇后脚便递话给她,让她想法子应对。从那时起,她便知道,沈明娇是在有意放水护着她。

    “太医去瞧了,不过是这几日的事。” 慧妃深吸了一口气,又如释重负般吐出,凄惶道:“她痴了一辈子,为了那没心肝的男人,于妾室纷争之间汲汲营营,甚至委屈将妾室的儿子养在膝下。又为了左相府的前途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送到这里。如今…油尽灯枯。”

    “前朝左相与沈家相斗已成事实,若是咱们在后宫撕扯起来,岂不是再让渔翁得利?” 沈明娇见她复又稳定了情绪,拿出藏在袖中的纸条,递给慧妃。“姐姐此前有意提醒我左相府与萧家的往来,我让人去查过了。” 巧秀死后,玉秀宫大都是左相府的人,那日她二人在内室说的话,半真半假打着机锋,说给旁人听,可该传递的消息也一点不曾落下。

    “明娇…” 慧妃闻言笑意散去,欲言又止。

    “姐姐,我悄悄派观棋的师傅去左相府好不好,或许...还有得救。” 沈明娇知道,慧妃的母亲虽然并未阻拦左相送她入宫,可在府中时,爱这个女儿如掌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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