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后,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主题二字,终于得到了解答。
它并非货不对板,正因主题是山景,所以开窗时,才会看到砖墙上的爬山虎,不算太没有良心。
不过,客房虽无景可赏,却是个清静的所在。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人语声,好像那薄如纸板的墙壁外头有结界,真的可以隔音。
放妥行李,尚云立刻躲去了卫生间洗手洗脸。
程策则以双手捧住换洗衣物,立在床尾,盯着那张意义深重的大床发愣。
张管事说得不错,程家的男丁没有好鸟,他们住大屋,从未缺过钱,失贞的场合却都是城市的暗黑角落。
他爷爷的第一次,是野合。
他爸爸的第一次,在公共厕所。
时代在进步,如今轮到他,好说歹说升级到了招待所。
此地不仅有热水供应,有中央空调,亦有扎实的席梦思。
这么好的条件摆在眼前,他岂能再有怨言和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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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用过简餐,程策与尚云在外绕了一圈,双双牵着手回招待所歇息了。
一路上,他经过了幽静的小林子,亦走过了投币也不给发手纸的公厕,他想着爷爷和爸爸,胸中的竹林生得越发茂盛。
回屋以后,程策立即锁好门,并插上了链条。
他表情严肃凛冽,像个干大事的男人。
他客气地请尚云先去洗漱,随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她未有异议,很快便进了浴室。
然而可能是他耳背。
总之,自始至终,程策都没有听到浴室门上锁的声音。
尚云这一去,就是整整半个小时。
他坐在床沿发呆,越坐越慌,最后不得不站起来在房里踱步。期间张佑发了叁条简讯过来,他一条也没回。
程策不想看屏幕,他根本紧张地快要吐了。
好在姑娘也没太为难他,约莫再多等了五分钟,尚云便出了浴室。
当她歪着头对他微笑,程策正襟危坐,酥地连眼珠子都不转了。
她的脸蛋蒸得红扑扑的,头上包着高耸的白浴巾,尚云解释说洗澡水调了好一会儿才转热,她很抱歉,让他久等了。
“...... 没事,我不着急。其实这电视剧挺有意思的。”
程策指指电视,一脸平静。
而在她转过身去找吹风机,掀起的沐浴露香味飘过来时,他的耳廓突然就烧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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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洗完澡出来,大约是九点。
尚云靠在床头换电视频道,她已吹完头发,可能也擦过了面霜和润唇膏,他离得不近,却认为她闻起来很香,模样也比刚才更好看。
程策穿着那套保守的藏蓝睡衣,纽扣系到最上面。
那颜色衬得他皮肤更显白,在这湿热的夜里,多看几眼就觉得素净清新。
他体贴地倒了两杯水放在床头柜,然后在另一边坐下来。
床垫往下沉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微浅的香味,它一点也不柔软,透着一种英气的爽冽,搅得人心猿意马。
之后,他们规规矩矩地又多看了会儿剧。
里面战火连绵,炮弹横飞,与爱情和温存毫无瓜葛。
尚云心跳加速,她看一眼电视屏幕,再用眼角余光看两眼程策。
她比突击队的士兵们更急,她始终在琢磨,他为什么还不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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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虑地等待着,等待着,直至身边的正经人默默拿起遥控器,摁了电源键。
屋里彻底静下来的刹那,这张大床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吱呀声。
“...... 明天还要早起。”
“是。”
“我们早点睡。”
她抿着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被她一瞪,背上的汗噌地就起来了。
“尚云。”
“嗳。”
“如果你不睏,我包里还有两本小说。”
“...... ”
“你想看吗。”
程策望着尚云,声音有点哑。
他说话时,低敛的目光游移在她的嘴唇,还有她胸前没完全扣拢的衣襟。
它只是一层单棉,落在灯光下宛如两片半透明的薄翼。
程策的脑子糊糟糟,视力却没问题,他能看出来那里面是真空的。
方才剧里说了什么台词,他已没印象,现在他甚至连那台电视机也看不见了。
程策的呼吸渐渐变沉,他想象着她刚才在浴室里,往胸口涂沐浴露,想象她沾满泡沫的手可能去向的地方。
就在此时,他僵直的上身忽地一抖,仿佛催眠术失效似的。
他强行把目光拉回来,只因尚云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