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乔岸回忆这个时间点,他刚刚毕业,被分到C区的执勤队里,那时候的总队长就是乌冰了。
“哪里的?”乔岸第一年处理了不知道多少抢劫、打架之类的案件,七年前的唐棣也不过才十四五岁,乔岸并没有什么印象。
“啊,不记得了,啧啧,就是一个银行被抢,我只是去把自己打工刚发的六百块存起来,就被用刀按住脖子当人质。我当时以为你们会为了制服劫匪把我一起一枪毙了,没想到……”唐棣声音不大,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他已经睡着了。
乔岸却有了一些印象,那在大雪天里发生的抢劫案,穷途末路的劫匪抓住身材瘦小的孩子,躲在狙击手难以瞄准地位置,劫匪声嘶力竭地怒斥着他的生平,孱弱的少年全身发颤地向后仰着,生怕光亮的刀刃一瞬间划开他的喉咙。而他的右手手背却被劫匪用刀划出了宽深的伤口,那是用来威胁警方的伤口。
手背的鲜血向下滴淌着,少年的眼泪和血水一起落在地上。
无亲无故的少年,引起巨大骚动的劫匪。乔岸还记得那时候传声耳机里队长的指令,立即击毙劫匪,必要时可以不顾那孩子的安全。
确实有一枪两命的打算,但是最终开枪的不是狙击手,而是乔岸,那是他最准的一次开枪了,直接打在劫犯的额头,未伤及那瘦弱的少年一丝一毫。
大雪天里的寒冷如刮骨一般,乔岸还记得放下枪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冻到发裂。一涌而上的警力,却没人发现那被溅了一身劫匪血的受伤少年跑去了哪里。
大雪纷飞之下,漆黑的路面被白雪掩盖,滴在雪上的殷红也被脚印踏去痕迹。
而搭在乔岸腰上的那只右手,手背上横穿的伤疤已经凝固成狰狞的痕迹。
“队长,这谁家啊?”菲林一进门就看着这像是没什么人住的屋子问道。
乔岸从对方手中接过装着抑制剂和衣物的袋子:“一个朋友家。”
“你咋还有下城区的朋友了?呜呜呜,你可不准不回上城了。”菲林跟着乔岸进了家门,屋子里空荡安静,直到乔岸打开客卧的门,终于精神一些的阿澈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澈,你一会儿就跟着这位哥哥去我住的地方,他会照顾你几天的。”乔岸把自己的工作证掏出来递给了阿澈,“这张卡能开门,你就住在我的宿舍里,安安静静地休息几天。”
阿澈点点头接过乔岸递来的袋子,笑着说:“谢谢,你不和我一起吗?”
“我帮你去找阿月哥哥。”乔岸瞥了眼正在用眼神四下打量的菲林。
“真的吗!太感谢了,我也想让阿月哥哥能和我一样穿上这些暖和的衣服。”阿澈在乔岸的指点下,把小瓶装的液体抑制剂拧开,伴着水喝了下去。
菲林把戴着口罩、围着围巾的阿澈准备带走,而乔岸一路把他们两送上了车。菲林倒是看着阿澈坐上车后,才走到乔岸面前说话:“你要的信息之类的,我都已经发给你了,你记得查收。”
“好。”乔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菲林发来的邮件时间是昨晚。
“那天晚上的监控,我也来回看了,除了内部人员没有其他人了,杀了申万里的人,只有可能是分局内部的,这群垃圾,已经和下城区同流合污了。”菲林咬牙切齿地说道。
乔岸点点头,毕竟他也能猜到,一个法医能做的并不多,连那么明显的勒死都能随便改写缢杀,肯定不只是他一个人:“你别人让人发现你在查,保护好你自己。”
菲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正义感简直要顶到天花板了,但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乔岸脖颈上:“队长,这衣服不是你的吧。”
乔岸确实没穿自己的衣服,而是唐棣的,唐棣和他身形差不多:“额,对。你快送他回去吧,小心点。”
菲林挠挠头,目光落在地上道:“就,那个,我想,乔淇很需要你,你千万,不要留在下城了。”
乔岸看到阿澈在车窗后对着他招手笑,他也回之一个笑容,又对着菲林说:“知道了。”
而乔岸直到回到唐棣家里,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菲林刚刚到底在看什么,是在看他脖子上留下的血红色吻痕。
而刚才一直躲在卧室里睡大觉的唐棣这时候醒了,他走出自己的卧室,就大口呼吸空气,感叹终于没有了omega 的味道,不用心惊胆战了。
乔岸则从浴室出来后,就在和乔淇打电话,他听着乔淇长篇大论地和他抱怨身体上的不舒服,又听他说做饭的阿姨做饭有多好吃。
“你的入学延迟申请过了吗?”乔岸问询起乔淇因为义务胎而申请的研究生入学延迟申请。
听到那边肯定的答案后,乔淇又立马说起他买了新的拼图,等着哥哥回来和他一起拼。
乔岸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他的笑意盈盈全部被坐在一边抖腿的唐棣尽收眼底。
唐棣听着对方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才听到那兄弟两道别。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唐棣就质问:“你弟会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