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忧问:“为何您肯定不是她?”
“他们说啊,说小川是死在仙人墓里。”
提及儿子被害的过程,老太太的身影更显佝偻狼狈,仿佛整个人都要被阴影吞噬:“当时卓卓来见我,送我魂生丹,还说他魂飞魄散没得救了。”
“我根本不信。”
“小川是个孝顺谨慎的孩子,他不会在仙人墓主动犯险的,那时我便怀疑他是被人给害了,等卓卓走后,我诅咒了那害死我孩子的凶手。”
万婆婆望着面前两人,问道:“不知,你们可听说过一种失传许久的秘术,血灵咒?”
花解忧惊呼:“血灵咒?!”
相传,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识的诅咒秘术,施法的方式已经失传,牺牲代价极大,基本上就是一命抵一命,但是一旦咒成,被诅咒者不可能摆脱。
万婆婆点头承认:“是,我万氏祖上还留着这种诅咒方法,一直传到这一代,不过为了避祸,我们母子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解释道:“我曾经下的诅咒誓约,乃是让杀害我儿子的人魂飞魄散。”
“如果小川真的是在仙人墓中意外身亡,诅咒不会应验。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心怀不轨,杀害了小川,那人是死定了。”
“我在诅咒生成的同时吞下了魂生丹,因此没有立刻死去。外面说我寿元将近,其实然也不然,我的确大限将至,但这是诅咒的代价,哪怕魂生丹也救不回来。”
万婆婆虚弱的呼吸声几乎微小到听不见。
“哎,我能感觉到我的日子不多了,大概就在这两天吧。”万婆婆居然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过这样也好,我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过是行尸走肉、了无趣味罢了。”
“你们走吧,不管那害死小川得恶人做了什么,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而我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留给你们的线索了。”
老人佝偻着身躯向内室走去,逐渐消隐在昏暗中。
谷小草两人反应过来,按照万母的说法,这个杀害万川的人一定不是卓卓,因为她不仅没死,甚至如今仍活跃在修仙界,数日前还传出前去碧游宗给伯兼道长贺寿的消息。
换言之,那做傀儡尸的幕后之人可能已经死了。
一切就真的那么简单吗?幕后之人因为一个无法预料的巧合莫名其妙的死了?花解忧两人仍觉得不敢置信,甚至生出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虚感。
……
荒野之间,行过一道又一道山川,悬崖峭壁之上,有一间小小的宅院孤独伫立,内中曲水廊亭无一不精,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夜色深重,星汉灿烂,宅院内亦是灯火辉煌。
宅邸内,曲径通幽的一方小花厅,此处香暖花开、宫灯长明,好一处惬意所在。
小厅正中铺着厚重的羊毛毯子,置放矮几,桌上面又放了一块铁板,正在滋滋冒油,烤着通红肥嫩的两片鹿肉。
鹿是傍晚时花解忧从山间猎来,还很新鲜。
厅堂两侧,则是隐约有飘渺乐声传来。花解忧击掌,有瑶琴与琵琶从屏风后飘忽而出,乐声骤止,方才的音乐竟乃乐器自动弹奏而出。
“这首曲风悲切,不合时境嘛,放一曲《少年行》来听听。”
乐器依次飘回屏风后,丝竹声轻浅复起,果然欢快了许多。
花解忧满意点头,挟起一块鹿肉,放置到谷小草面前,又调好酱汁,贴心地倒满杯中佳酿:“炙鹿肉好了,快趁热吃。”
谷小草停箸:“此前便知你们浣花爱享受,没想到也野外也能有法宝造出这种临时居所。”
“人生在世,就该活得潇洒开心一点,修仙不正为了求得自在无拘吗?”
伴随一阵焦糊味传来。
“啊,烤焦了。”
花解忧低头看,发现因为谷小草迟迟不挟走那块鹿肉,肉的边缘处被烤成了炭黑色,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又放了一块新的鹿肉在她面前。
花解忧看了一眼身旁走神的谷小草,有意无意道:“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鹿肉鲜嫩,几乎入口即化,但谷小草却是食不知味:“你觉得那幕后之人真的中招身死了吗?咱们庆贺得是不是早了一点?”
花解忧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也并非不是不可能。你不要过于焦虑,我们这趟回到元宝派查探登仙台,也许就能发现新的线索。”
谷小草点头:“我们去寒山境调查也并非白费,至少能知道,那幕后之人是希望卓卓能拿到碧落遗书的。”
但此人为何一定要卓卓拿到遗书呢?卓卓拿到遗书核验无误后,便决定率领四大仙门讨伐元宝派,那人也许是元宝派的仇家,借玄天宗的势力来复仇。
元宝派在整个修仙界可算与人为善,也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先不说哪来的仇家,但说就算有仇家,那人又有什么必要蛰伏那么久,绕着圈子借刀杀人呢?
事发日久,迟迟抓不到谷小草,共千里上传来消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