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卫天卜出来,她紧张兮兮,不安追问,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大事。
何母亲更奇怪了:“什么意思呢,所有人的家庭关系你都要去管一通吗?你的革命是要替向导安排婚姻吗?那个卫天卜还是男的呢,你要怎么管呢?”
何逍平越听越气,筷子一扔:“哪里好啦!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氏族呢!我们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哨兵根本不尊重我们!”
“你就代表了向导,你的婚姻问题当然就是向导的生死存亡的问题,这是很严肃的。”何逍平两手握拳抵在下巴,很深沉地发言。
卫老板是希望她回去思考氏族与平民的问题,却等来了一个自己的婚姻问题,一时愣在当场,又想坐火箭上天了,无可奈何说:“逍平,你怎么又来了。”
夏幽琅冷哼一声,话里带刺:“说的不错,家庭问题。”
何母亲奇怪了:“谁敢不尊重你,不要命了吗?”
当夜是被卫天卜糊弄过去,过了几天,她仍旧无法释怀,带着夏幽琅要与卫老板开会,把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提出来:“你的婚姻问题,就是我们的革命问题,你知道吗?”
她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誓要今天绝食:“你们都不知道向导有多辛苦,我每天都被迫和你们一起哭哭笑笑,烦都烦死了,爸爸还说这种话,根本不爱我。”
有的说“向导也太少了,人都没见过几个,能干成什么事情呢,我们妇女经济与合作组织会员有七千万会员,每次投票还是投不过一区经济与发展协作会呀。”
她双眼直勾勾,眼看就要魔怔,卫天卜身经百战,赶忙过去从后抱住,捂好那双眼睛安抚她的精神:“嘘——不要想别人,听我的……”
夏幽琅森森然道:“不嫁人,就是军妓。嫁人有钱拿,又好听,自然还是嫁人好。”
得不到家人的倾力支持,她一蹦三尺高,批评家人们都没有进步思想,不晓得为世界的进步做思考。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是无法和没有进步思想的人一起苟且偷生的。
何逍平争辩:“不是说我呀,是说其他向导呀。”
一边吃饭,一边好好与妈妈们把革命困难讲了。妈妈们七嘴八舌,很有主意,像母狮子一样颇有实战经验,各有各的说法。
何逍平不怕何中校,倒是有点害怕何母亲,扭扭捏捏才肯去吃饭。
卫天卜赶忙制止她,夏幽琅根本不理,露出嗜血绞肉的表情:“都是出来卖,向导还价高,也是死得其所,起码赚得多,家里有钱花,哈哈。”
有的说“我看向导待遇还是挺好的,补贴金好像比军部补贴还高呢。”
何逍平又被一句话说服了,再次拿出妈妈们的建议:“女孩子都是可以嫁人的,就变成家庭问题了,我们也管不了呀。”
何逍平感到其杀气腾腾,茫然问:“怎么了,不对吗?”
何逍平陷入了难题,晕头转向。卫天卜的婚恋问题突然变成一个革命问题,她带着这种困惑回到圣所,迎头就是周谡,这个问题还真真切切从天而降摆在了眼前,这才急得她怒发冲冠。
化身丈母娘,她听了卫天卜的请求,回到南一区后苦思冥想,集思广益,与家人们再三讨论,把兄弟姐妹都祸害一通,弄得家里苦不堪言,纷纷劝她不要再去圣所瞎玩了,好好准备嫁给吴氏的哨兵儿子。
卫天卜沉默半晌:“这也不是你的错。”他还想到什么,说:“也不是所有哨兵都这样。”
何家母亲确实无法对向导感同身受,只知道何家这个女儿是很敏感的,谁哭她都要跟着哭,是个乖小孩,忏悔说:“你爸爸哪里懂呢,你起来吃饭妈妈们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卫天卜温和地安慰她:“不是你的错,有些哨兵人坏脾气坏嘴巴毒,向导上班或者嫁人都很辛苦。”
“向导基本都是女性,不要拿我做文章吧,没有价值。”
何中校的脾气是与年纪一起增长的,一言不合就要找名目抓人。要是何逍平哪里不开心了,他马上就会去翻名目。
“幽琅!”
她义愤填膺,叫起来却哼哼唧唧,显不出凶相,何中校觉得童言无忌,逗她:“那你是要自己去圣所苟且偷生啦,不要爸爸妈妈们啦?”
有的说“向导不是氏族都可以嫁给氏族,有什么不好呢?”
这风云突变,好好的幽琅姐姐被自己一句话搞疯,吓得何逍平魂不附体,在卫天卜的眼神示意下悄悄离开,在走廊悠悠荡荡。
何逍平犹豫地问:“是不是只有家里厉害,哨兵才不敢欺负?”
何逍平其实也很饿了,她本来一顿饭都不会落下的,绝食一天已经很痛苦。此刻听何家母亲劝说,开始动摇。何母亲还恩威并施:“大妈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何逍平被家里人不当回事的丑恶嘴脸气得半死,绝食了一天,何家母亲不忍心她不吃饭,来劝她:“不是我们不支持你,可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要革什么东西,我们怎么支持呢?你要想去革什么革,也要吃饭的呀,快点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