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看着红黎,没叫他让红黎闭嘴啊。看着红黎一个劲地朝他翻白眼,想必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南墙,确实有点不太厚道。
楚辞悄悄问道:“知道她是谁吗?”
段临韵拿着扇子侧头挡着:“这树妖叫做红黎,正是当年血洗定州的红月教主的女儿。”
楚辞点了点头,蹲了下来,右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红黎是吧,早点交代,饶你不死。”
她揭去红黎嘴上的禁言符,示意她可以交代了。
红黎呸了一声,怒道:“敢给我贴符,你知道我是谁吗!要是我爹还在,有你们的好看!我爹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倒好,一个把我当球甩来甩去,一个臭不要脸还给我贴符!呸!”
红黎一出口便是一大串优美的国粹,骂人骂的极其顺溜,楚辞都愣了一愣,不禁开始深思这树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汇。
不过,听到后半句,楚辞还是比较赞同的,满意地肯定了段临韵是臭不要脸这件事情。
楚辞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喂,我问你,这地下的树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手脚?”
红黎偏过脑袋,固执地不肯开口。
段临韵敲着扇柄,闲闲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地上的才是你的真身,地下的树,想必就是红月教主的本体吧。”
红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法相信他是怎么猜出来的:“你……怎么会知道?”
段临韵好心解释道:“红月教主当年早就烟消云散,但是化成妖身前的本体应该还在,你为了不让我下去,不惜现身拖延我的脚步。”
他摇头道:“这并不难猜。”
楚辞却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不禁对段临韵的博学广闻由衷地感到佩服,又问道:“那她抓走石泉是为了什么?”
“献祭。”
“红月教主已死,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吗,为了所谓的献祭一说,去让无辜的孩子赴死,就真的能换回你的父亲吗?”
红黎咬着牙恨恨地说道:“都是你们这些人,爹爹才会死的,都是你们!就是你们害的!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些人类,满嘴的仁义道德,都是屁话!”
楚辞无奈地皱眉,这树妖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根本不能正常沟通。
看来她抓走石泉,是为了献祭红月教主的真身本体,这与凡间普通百姓在清明节扫坟上供差不多,只不过普通人上供的是瓜果菜肴,而这树妖上供的是活生生的孩童。
昏聩。
人死尚且都不能复生,更何况是一剑毙命的树妖呢?想必早就烟消云散,魂归天际了吧。
痴儿……
楚辞摆了摆手:“看来她现在还是没法正常交流,不如你先把她收了吧。”
段临韵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那玉瓶呈葫芦状,个头小小的,却显得圆润可爱,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瓶身正微微发着白色的亮光。
楚辞来了兴趣,凑近问道:“这个就是你收服妖怪的物件吗,叫什么?”
段临韵弯起嘴角,将玉瓶放到了她手上:“这是锁妖瓶,是修道之人捉妖时收服妖魔的法器,只要打开瓶塞,对准妖魔,便可起效。”
“你来试试?”
楚辞笑嘻嘻地接过了锁妖瓶,放在手中把玩一番,这玉瓶触感冰凉,真是想不到,现在收服妖魔的法器竟然如此新奇。
她试探地打开瓶塞,将那瓶口对准了红黎,一束微光从瓶口倾泻下来,无声地笼罩着躺在地上的红黎,红黎怎么也躲避不开,只能大叫着被收了进去。
楚辞疑惑道:“这瓶子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妖魔一进,就化成水了吧?”
段临韵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锁妖瓶只能收服妖魔,并不会残害他们的性命,如果他们洗心革面,也就无需再待在这瓶中了,自然会有他们新的去处。”
楚辞哦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个不杀生的。”
段临韵却说:“命数天已定,善恶皆有成。妖魔不一定会害人,凡人也不一定是好心。命运种种,皆为因果造化。”
楚辞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我倒觉得那小树妖不像是坏的,今天见他救小药罐子时眼睛都不带眨的,更是不惜暴露真身,也要去救小泉。就凭这一点,我便佩服他。”
段临韵轻声道:“这孩子心志坚定,又极其固执,既然是与石泉换命,一定有些隐秘在身,此刻是问不出什么了,等送回了石泉,我们再去找他。”
楚辞眉眼弯弯:“我看他也没想逃,估计也没干什么坏事。”
“对了。”
“嗯?”段临韵眼神疑惑。
楚辞晃了晃手中的锁妖瓶,轻轻戳了戳他:“这瓶子……你还有多余的吗?”
她眼睛眨啊眨啊眨,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段临韵。
段临韵却早就看出来这丫头的心思了,闷声笑道:“这锁妖瓶,你便拿着吧。”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