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忆慈呢,他们不是也可以——”
他突然止了声,发现那对器修师徒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高空之中,稳稳地维持着降魔阵的运作。
白忆慈冷淡地握着那支山河笔向阵中而去,在她身后,谢青寻以一敌百提着雁翎枪,正毫不留情地击杀着那些胆敢破阵的苍梧人!
结阵容易定阵难,这是任何一个修道者都知道的事实。
维持着这个上古降魔阵法,需要消耗不少灵力与寿命,若稍有不慎,便会被降魔阵所反噬,自己首当其冲成为这阵中亡魂。
而白忆慈却当仁不让地站在了游亦方的身后,以消耗自身修为的代价来维持着这个降魔阵。
从这默契程度来看,这二人似乎已经做了不少次这样的事了?
眼下游亦方入阵与苍梧君搏斗,白忆慈师徒二人维持着这个降魔阵,而唯一能主持大局之人,的确只有自己了。
游亦方遥声道:“以前都是我们一马当先,今日这显摆的机会留给老兄,莫要让我失望啊!”
“你可少说两句吧!”
曾几何时,少年时的身影重现眼前,当年的他们依旧年轻,游亦方还是那个寄情山水云游四方的剑客修士,白忆慈还是那个被嘲讽压迫的古渌山庄弟子,他也不是长门宗的宗主。
他们都只是一个平凡的修士而已,心中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与期待,期待此生大展宏图,期待一战成名为天下人所知,期待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期待后世还会有人提起他们的名字。
而他曾经多少次因为列于游亦方之后而和他较劲,眼下就有一个大好的时机。
可如今天下真正乱了之后,他才意识到:年少时的那些荒唐的幻想是多么可笑,百姓们求之不得的和平与安定竟然被他幻想中作为了直上青云的垫脚石。
若不是被逼上梁山,他也不愿来担此重任。
林再思心中叹息一声,口中却道:“长门宗弟子们听命,去助忆慈真人一臂之力,给我将这降魔阵稳住!”
“喂!古渌山庄的,你们那古渌三式是不是也该拿出来晒一晒月亮了?没看到身后这么多妄想破阵的苍梧人吗,去,给我都灭了!”
古渌山庄的弟子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此刻大局当前,还是被迫听从了这大老粗的命令。
纷飞的红绫越缠越紧,却依旧困不住已经苏醒的魔头。
血红的眼眸一闪而过,那属于程有时的魂魄已经被苍梧君完全压制住,此刻困在阵中的人不再是千道宗宗主程有时,而是饮恨几十年再度归来的苍梧君!
“微山派……又是你们……”
“游亦方,怎么,你师父呢?”
苍梧君冷笑一声:“若是应逢知亲自来,我况且会与之一战,至于你?哼……”
游亦方掀起滔天剑意,沉声道:“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微山派当真是无人了吗,竟然选了这么个人来做掌门,真是天大的笑话。”
微山派无人?
那可是普天之下第一剑修游亦方啊!
单凭他力挽狂澜重整门派就能看出其卓然实力,更别提他曾游历四方,是许多州城百姓心目中的亦方大侠。
若不是因为上一代弟子入魔道一事,如今的微山派也就不会落得个籍籍无名的地步,还被众多门派暗中嘲讽排挤。
可即便如此,这微山派的弟子却都是人中龙凤,先有这以一人撑起门派的游亦方,后有惊才绝艳名声大噪的余令,如今更是多了一个青月刀主楚辞。
在绝对实力面前,无人胆敢多言一句。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剑修,却被苍梧君说是不过如此,这苍梧君到底得狂成什么样?
楚辞也沉下了心,师父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正常,看来这苍梧君不仅知道他们微山派,还与那位素未谋面过的师祖应逢知颇有渊源。
微山派,到底还有多少隐秘?
师父一个人到底瞒了多少为人不知的故事?
游亦方冷哼一声,抚了抚袖子:“我们微山派向来卧虎藏龙,家师姑且瞧不上你这点实力,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此刻,你的对手是我!”
汹涌的剑意如同排山倒海,不知何时,游亦方的身后已经密密麻麻地陈列开上千道剑影,而他在冷风之中执剑而望,宛若神明。
“那我可得看看,这普天之下第一剑修的实力如何了!”
转眼之间,两人已在阵中过了几十招,就连大地都在为之颤动,无数的房屋承载不住这样的压力已经开始坍塌,剑影所到之处,皆会留下一道深不可测的裂缝!
若一不小心,便会跌入其中。
可渐渐的,众人发现了一丝反常之处。
苍梧君看着气势汹汹,但是每一招都略微缓慢,似乎难以习惯此刻这幅躯壳。而游亦方却愈打愈勇,没一会便占了上风。
山河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痕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