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受不了男科医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更不愿看见不穿内裤的那帮子屌男人外露的奇形怪状的大小屌,有的是骨折有的是感染,有的是上面长了奇怪的斑,一个个看着好不恶心——于是他在跟着吴德一起等待叫号的时候碰了碰吴德的胳膊说:
“我想出去等你。”
吴德威胁他说:“你敢,乖乖待着,耳朵捂着眼睛闭了。”
江湖拿卫生纸塞着耳朵也能听见诊断室旁边的治疗间发出的凄厉叫声,他听着都哆嗦。隐约听见有人跟医生咨询,医生回复道:
“你这个啊,鸡巴骨断了,得往里面打钢钉。”
那病人立刻嚎起来:“别啊,医生。”
医生蹙眉道:“别什么?嫌贵啊?不是有医保吗?”
病人还在死命摇头:“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大夫,那个打钢钉得疼死啊,我,我个人比较脆弱,我下面就更是……”
医生:“你真怕疼?”
“真怕疼。”
“那做个全切手术吧,护士来开单。”
“别,医生,其实我挺坚强的。”
医生冲旁边治疗间喊道:“开个麻醉,这儿有个接钢钉的你抓紧点。”
护士怒气冲冲地拿着血呼啦擦的镊子闯进来,道:“催什么催?排队!”
江湖眼见着那断了鸡巴骨的男人盯着那血迹斑斑的镊子,面目扭曲地跟着护士去了。
吴德见江湖听诊疗室此起彼伏的哭喊,表情也渐渐难受起来,好像皮擦破的不是他而是这小子,于是便跟他聊天侃地地转移江湖的注意力,道:
“哎,你知道我行骗生涯最大的瓶颈是在哪儿吗?就是在裤头山。我低价收购好多滞销内裤拿到裤头山来买,结果你猜怎么着?昨天我去给认识的朋友推销的时候,他夸那玩意质地好柔软亲肤,居然买去当擦脸巾,还有一个熟人,他说当帽子好使,透气舒服,你说气不气人?”
江湖道:“这又咋了,卖出去不就行了?”
“哎你个笨蛋,要不说你没有经商头脑呢!毛巾满大街都有人卖,不算刚需,市场竞争多激烈啊,而且价格也低。但是没人卖内裤啊,我要是卖了,我就是独一份,说不定能在这儿开连锁,做大做强,没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你懂吗?”
“那他们为什么不当内裤穿?你推销失败了?”
“这帮屌男人,他们不接受新鲜事物,觉得内裤动摇他们男根文化的根基,是细小男人的遮羞布,哎呀真是放屁,这些男人崇拜大屌的滑稽程度,就跟他们把内裤戴头上一样滑稽。”
江湖咂咂嘴,眼见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男人下体上缠着纱布绑着绷带从手术室里出来,有的只是消毒而已,龟头濡染红药水,跟小丑的鼻子一样,看着就想让人发笑,见人盯着就用手一捂,夺门而逃。
江湖把双手架在脑后厌恶地翻了翻白眼道:“何苦来着,穿个衣服不好么,捂个球。”
吴德听见这话,忽然灵机一动,转身捧着江湖的脸像捏面团一样揉来揉去,笑得合不拢嘴:
“我徒儿真聪明!不愧是我徒儿!”
江湖挣扎着踹了他一脚道:“你他妈又犯什么神经病?”
吴德嘻嘻一笑,歪头道:“生财之路这不就来了吗?走,回旅店。”
江湖道:“你鸡巴好了?不看医生了?”
吴德说:“没什么大事,我也回去涂点红药水就完事了。”
江湖插着手看吴德站在穿衣镜面前,一身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白大褂,煞有介事地装个文化人带一副金丝眼镜,跟个斯文变态一样。江湖受不了他这样,就在一边冷嘲热讽道:
“还挺人模狗样的,是个衣冠禽兽。”
吴德瞪了他一眼道:“去你大爷的。”然后把另一身白大褂扔到江湖叫他也穿上,他们马上就要出发。
江湖道:“哪来的脏兮兮的衣服,我才不穿。”
吴德扶了扶斯文的眼镜,道:“你师父我这么神通广大,哪儿没几个朋友?我问熟人借的,脏什么脏?你之前四处流浪在垃圾桶里找吃的的时候怎么不嫌弃自己脏臭啊?别废话,快点,谁都不能拦着你师父赚大钱。”
江湖非常勉强地跟在吴德后面,给他拎了一大包劣质内裤,两人跑到医院门口插一个摊位招牌,跟那些卖鸡巴灌饼和鸡巴礼品的小摊子挤兑到一起,人家都愣愣地看着这俩假医生不知道要干嘛,江湖还没反应过来,吴德很快就麻利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内裤从包里抽出来按颜色大小次序挨个儿排开,开嗓就喊:
“来一来瞧一瞧……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内裤……抚慰你受伤的灵魂和肉体……”
江湖脸“腾”地红成一个番薯,忙躲到吴德身后道:
“你疯了?你要死啊这是干什么!”
吴德懒得理他,这孩子笨得要死,榆木疙瘩,打死也不开窍,他正喊的功夫已经有刚相约割了包皮的几个小男孩捂着屌叉着腿跑过来问这是什么,什么抚慰?吴德戏精上身,很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