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觊觎吴德那坛子春酒有些时日了——吴德在裤头山忙着做他不正经的内裤买卖,干得风生水起的,搞得其他各种鸡巴店的店主都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起来,害怕以后跟鸡巴沾边的东西马上就没了市场,于是也有人有模有样地学吴德的样子去大厂进购内裤,只可惜都比不过吴德一张巧嘴,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像他自称招牌,别人都只能靠边站——江湖就是趁着吴德出去谈“大裤头生意”的时候悄悄溜了回去,把他俩暂住的宾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那坛酒。
江湖其实不爱喝酒,但大几把男孩送的那个春酒里面散发奇异的樱桃香味,又像是花香,痒痒地挠抓人的心肺。吴德自己舍不得,就悄悄藏好,为的是防着江湖这号好奇心太重的小子,不过江湖刚逃出家的时候就是靠翻垃圾度日,这点程度难不倒他,他就像当初翻垃圾堆那样把他跟吴德的房间大闹天宫地折腾了一番,最后果不其然在卫生间的天花板暗格里发现了那坛酒。
“哦,小样,那老狐狸也没多精明嘛,切。不过他也不嫌恶心,放马桶正上方,这可是要腌制入味了,唉操。”
吴德办完正事才发现江湖不见了,于是逢人就问:“看见我儿子了吗?个子大概这么高,长得白白嫩嫩的,可漂亮呢。我怕叫谁拐了去。”人家都摇头说:“不知道,你儿子丢了?贴个寻人启事去,记得照片得是全裸的,不然没人认得。”吴德说:“也不是亲儿子,捡来的,丢了就丢了吧,我也省心多了。”结果一进宾馆房门就觉得不对劲,空气里到处是洁厕灵的味道,江湖一反常态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等他,小脸红得不像话。吴德笑说:
“你吃坏东西了?拉肚子了?”
“没,怎么可能。”
“那你用那么多洁厕灵干什么?你喝上头了?”
江湖炸毛道:“你他妈才喝洁厕灵,我,我现在很爽。”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要用洁厕灵的味儿掩盖别的什么味儿呢。”
江湖心一紧,脸就更红。
吴德心里有谱,他看都不看卫生间的暗格一眼,径直走到江湖身边摸摸他滚烫的脸,道:
“呀,你是发烧了?怎么这么烫?师父带你去医院散热,快,穿好衣服。”
江湖推推搡搡地拒绝,他身上因为那春酒产生一种奇妙的反应,感觉有一根火柱从他天灵盖戳到脚底板,贯穿性的火烧一样的烫,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发晕。
“我才不去呢,我,我就是心里难受,心里好热。”
吴德捏着他的脸质问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偷喝我酒了?就是大几把男孩送给我的那个春酒?”
“没,我要是偷喝就是你孙子。”江湖说话都喷出一口樱桃酒气,吴德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前江湖偷喝他的酒被他发现,他就抄起鸡毛掸子追着江湖满屋子跑。江湖边跑边躲还胡乱骂人,最后被吴德按在沙发或是地上就是一顿捶。其实吴德又不是真打,他才没江湖那么暴力,一脚踹人屁股上能歇好几天,他就是嘴上威胁他罢了,但江湖被捉住按倒的时候眼神里老有种宁死不屈即将壮烈牺牲为国捐躯的感觉,还隐隐地有流泪之意,吴德就说:
“咋,你要哭啊,大小伙子,丢不丢人?你还没成年呢,喝个鸡毛的酒,这回算是轻的,下次为师抓住把你腿打折!”
江湖倔强地梗着脖子,道:
“我马上就十八了,就成年了!我才不是小孩呢!”
“十八你以为就很大了?那我也永远比你大五岁,永远压你一头!你个混小子,别乱动!”
气过了,吴德还是心软,又摸摸江湖的头跟他好言说:
“以后撒谎的时候记得好歹遮掩下,别那么缺心眼子,傻了吧唧的,你师父我这么聪明,你怎么蠢得要命,一点儿不像我徒弟。”
江湖:“我才不要像你一样,贱嗖嗖的不安好心。”
吴德道:“我要是不贱,咱俩吃什么喝什么?你个小刺猬,一天天的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知道气你师父。以后不许喝酒,你听见没?嗯?”
江湖嘴上含含糊糊地答应,结果还是屡教不改。吴德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他越是不叫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逆反得要命。
所以这回也果不其然偷喝了他的上等春酒。
“你就嘴硬吧,那你自己在这儿呆着醒酒,我跟我客户吃海参壮阳去了,拜拜。”吴德便准备抛下江湖离开,江湖却感到酒劲一点点爬上头来了,他拽住吴德不叫他走,两眼亮晶晶的发光,吴德吓一跳,说这酒这么厉害?江湖已然是喝多了开始耍酒疯,吴德本来已经走到门边了硬是把他拖拽回到床上,然后就上手解他裤腰带,吴德见他下面已经直挺挺地立起来了,想这春酒催情真是够吓人的,可别出什么大事,于是拦住江湖道:
“你别乱动了,我去楼下给你叫个醒酒汤。”
江湖使劲儿摇头晃脑地说:“小爷不喝,小爷今天就是烂醉如泥也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师父不是在外人跟前说我体力不好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