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怨我对不对?”
“……”
一阵风将寝宫里的纱幔吹起,那些悬挂着的佛经卷轴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是在回答李若因的话。
“二位仙君,这段时间就请二位在此暂住,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奴才们说就是了。”
小太监带着他们来了一处幽静的小楼,看起来以前似乎是给上夜的宫人们休息的地方。
“二位仙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嗯,辛苦你了。你让这些人都离开吧,我师尊喜静,不需要这些人服侍。”
等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贺元隐才松了口气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季霜竹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真不明白这些贵人怎么都喜欢弄一大群奴婢放在自己身边,这一窝子人前呼后拥的也不嫌烦。
“师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觉得头疼吗?”
“不疼了。”
要是在仙授门就好了,如果是在仙授门的话就可以找百里霜兰给她看一看。修士辟谷便不会再生病,若不是病了怎么会头痛呢?
“别担心,我没事的。”
季霜竹伸出手点在贺元隐眉间,柔软冰凉像是一片雪花。贺元隐笑了一下,握住季霜竹的手。
“好吧,不过师尊如果还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季霜竹脸上也带上了笑容。“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那个阵法里的花,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还活着?”
判断一个生命是否还存在对于修士来说并不复杂,相对于辨别魔气与妖气来说,任何修仙者都能感知到一个生命的魂魄是否还留存在世间。但在密室里贺元隐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魂魄生命的存在,季霜竹为何能够感受到?
“我也不知道,可我就是觉得那个花还活着,不过她很虚弱,如果不把她拿出来她会死的,我们去密室把她带出来吧。”
“好吧,那我去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就去吧。”
贺元隐拿出两个纸人变成他们的样子,随后带着季霜竹用传送阵法去了密室。
进密室的时候,季霜竹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反应和刚才比起来已经轻了很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密室里除了消魂阵,还有许多其他用来镇压邪祟的阵法,一环套一换的看着倒是很复杂。不过对于季霜竹来说便如同不存在一样,她直接缓步走了过去,接触到阵法的瞬间有金色的光芒自地上升起,又立刻被季霜竹的灵力压了下去。
阵中,枯萎的兰草被金色的线紧紧缠住,季霜竹手一挥那些线就消失了,她很轻松的就把那株兰草从阵中拿了出来,而后把贺元隐提前准备好的枯萎兰草放在阵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贺元隐便带着季霜竹回去了。那两个小纸人正在院子里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应该是没有人发现他们偷偷去了密室。
收起纸人,他们就进屋去研究那株兰花了。
只是那株兰花的叶子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本体既已枯朽至此,那花妖也不会好到哪去。只是贺元隐无论如何都没有感受到这株兰草上有任何生命迹象,更别说是什么残存的魂魄了。
季霜竹倒是不管那些,拿着贺元隐给她找来的小花盆,很努力地想要把那株软趴趴的兰草种进去。
“好啦师尊,还是我来吧。”
贺元隐轻柔地擦去季霜竹手上的尘土,接过花盆和兰草,季霜竹便在一旁看着,时不时伸手帮忙扶一下兰草。
好熟悉啊,仿佛很久以前他也和谁一起种过什么……
又是那样陌生的熟悉感。贺元隐摇了摇头,将那些奇怪的感觉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之后呢?师尊您想做什么?”
季霜竹看着兰草,突然伸手在自己手上划开一道伤口。贺元隐吓了一跳,立刻就要给她治好,却被季霜竹躲开了。季霜竹将手放在兰草上,鲜血顺着她洁白的手掌流下,一点一点滴落在兰草上。不过片刻,那株原本已经腐烂的兰花就恢复了生机。褐色的腐朽叶片变得青翠柔韧,叶片被血珠打中微微晃动着。
“师尊。”
见季霜竹要把手收回来了,贺元隐一把拉了过来,手掌覆在她手心的伤口上,用灵力给她治疗。
“你生气了?”
“师尊,如果您下次需要取血您可以和我说,不要随随便便就弄出这样大的伤口,我知道您不会觉得痛,可是我看着会觉得很痛。”
或许是因为对于痛感太过迟钝,所以季霜竹下手的时候非常狠,那架势看着简直像是要把手给砍断。
他不想看到季霜竹受伤。
上一世,季霜竹为了救他死在了他面前,他到现在还能记得季霜竹的衣衫被鲜血浸透的样子。
这一世,他陪在季霜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不希望看到她受一点伤,但季霜竹却总是不管不顾,毫不在意地伤害自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