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累的不行了,但他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季霜竹泛红的眼睛和眼眶。
“你师尊刚才被灰迷了眼睛,好了好了,赶紧去洗洗你自己,一身血臭死了。”
不给贺元隐问这问那的机会,他就被蛇卷着向后面的池子里去了。明明是个投影,哪里闻得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等贺元隐洗完了,和季霜竹说了会话就去睡觉了,他以前睡眠质量都没有这么好,现在基本就是倒头就睡。
等贺元隐睡熟了,原本坐在外面的季霜竹才走了进来。
她把手放在贺元隐的额头上,催动着贺元隐体内的灵气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转,用时释放着自己体内的灵气。
“你在把自己的修为渡给他?”
泽漆在一旁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禁感叹贺元隐真是找了个好师尊,居然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嗯,这样效果更好,速度也更快。”
“可是这样对你的伤害很大。”
将自身修为剥离出来,和从自己身上剜肉没有区别,看她这么淡定的样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没关系。”
她对于疼痛的耐受力很高,抽离修为的痛苦对她来说很小,而她损失的修为过一晚就会回来,而若是叫贺元隐自己修回这么多,只怕要好几日。以前都是她在一旁抽离修为化为灵气,通过聚灵阵让贺元隐吸收。不过贺元隐现在这样,让他继续修炼似乎不太可能了。
泽漆看着季霜竹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真不知道这小木头为啥对贺元隐这么好。若说有什么成仙执念,她比贺元隐更适合成仙;若说是什么托孤又说不清,还能有什么能让一个师傅对自己的徒弟这么好?好的甚至有些过头了。
这小木头不会喜欢贺元隐吧?
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头就被泽漆按下去了。你这也太龌龊了,怎么对人家好就非要扯到男女之情上?说不定就是小木头一根筋,对自己的徒弟毫无保留呢?
收一收你那龌龊想法,想想小竹子。
如此过了几日,贺元隐的剑法越来越熟练,修为也快速晋升,不日将要突破,但这个契机直到他面对最后一只妖兽时才能到来。
季霜竹知道,在这个秘境里贺元隐真正要面对的试炼就是那最后一只妖兽。
那个声音告诉她带贺元隐来这里,让贺元隐面对内心深处的恐惧,然后击碎它,这样就能让他稳固道心,给贺元隐突破的机会。
因而在贺元隐进入扳指前,季霜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偷偷放了个能护人灵台清明的法器在贺元隐身上,以防他真的被心魔所困。
等贺元隐进入扳指后,小蛇便卷着那个法器放在桌子上。
“小木头,这是贺元隐必须经历的,不可以插手。”
“……”
季霜竹看了眼法器,默默收了起来。
扳指里,贺元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斩杀了妖兽。但扳指似乎没有把他送出去的意思,他也累的直接躺在了地上。
这就是结束了吧?自己杀了这么久的妖兽,修为确实是涨了不少,剑法也熟练了,这就是季霜竹带他来这个秘境的目的吗?
躺够了,贺元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季霜竹。她穿的还是早上那身衣裳,鹅黄的衣裳,柳绿的外衫,在这一片暗沉的世界里格外显眼。
“师尊?你今日怎么在这里?”
看见季霜竹出现在这里,贺元隐是有些开心的,好像是季霜竹特意来接他的一样。
“师尊,我今日……”
贺元隐话还没说完,一只肮脏的妖兽的手就贯穿了季霜竹单薄的身影,浅色的衣裳仿佛一瞬间就染成了红色,季霜竹脸上还凝固着浅浅的笑容。
“师尊!”
扳指外,泽漆有些惊讶地看着贺元隐的心魔,居然是这个像木头一样的师尊?季霜竹看到贺元隐的心魔之后,也忍不住握紧了手,身体有些紧张地前倾。
“师尊……”
扳指里,贺元隐抱着季霜竹的身体,努力想要止住鲜血的流动,但不管怎样,血依旧不断地涌流而出,染红了他的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妖兽不是已经被自己杀死了吗?怎么还会伤害师尊?贺元隐看着旁边被自己剁碎的妖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当他将目光再次放在季霜竹身上的时候,季霜竹又变了一个样子。
季霜竹穿着一身青衣,身上是被剑贯穿的伤口,一样的鲜血涌流。她面色惨白躺在他怀里,费力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贺元隐的脸颊,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是上一世为了救他而死的季霜竹,季霜竹将自己的内丹剖出来给他,自己却被那些追来的人杀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上一世的季霜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贺元隐想明白,周围又变了一个样子,这回是梦里的样子。他站在悬崖上,却能清楚地看到深渊中不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