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学校外面买套公寓住,怎么样?”
时佩一边满面笑容地询问,一边忙着剥刚端上来的香辣蟹,但忘记了先感受一下食物的温度,拿起蟹就笨手笨脚地用力一捏,果不其然被烫到了,碎掉的壳还溅到了眼角处。他尖叫一声,过大的分贝引得其他座位的食客纷纷侧目,坐在对面的时衡也尴尬地低下头。时佩赶紧用手去揉,可手套上还沾着油,更弄得眼睛火辣辣地疼。
时衡无奈地低声说:“去洗把脸吧。”
他的语气永远是冰冷的,低沉的,像平直、低矮的折线图。若是不注意,从他口中吐出的文字很容易就遗落在空气中。也许是因为不大说话,时衡一开口,时佩的心脏也会停跳一拍。
今天哥哥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样子太狼狈?还是晒黑了?头发剪短了?衣服搭配不合适?
时佩恐惧地朝着镜子看去。对面映出的面容慢慢从模糊到清晰,洗手池的打光照出朦胧虚无的重影。自己的五官和高中的时候似乎没有变化,还是十几岁的稚气未脱的样子,似乎今天的一幕幕场景只是课间午睡时的一场梦境。
但那涂抹无数祛疤霜,护肤品都仍未愈合的伤口在提醒他,有些东西正在无声无息改变着。
他已经为愤怒付出了代价,现在这副样子带给时佩只有悲伤。他每天不想看却忍不住看那镀着金属的冰冷平面中的自己,又因为照得太过频繁发现不了细微的变化,愈发急躁。依然显眼的疤痕,意味着自己在时衡心里不重要,不被喜欢。
这个道理时佩可能早明白,却不愿承认。他又想到刚才的反应一定特别丢脸,一时间不好意思立刻出去,站在镜子前发起呆。水珠顺着脸庞一滴滴流下来,像是眼泪。
他仔细擦干净脸,才走出去。
“已经办好住校手续了,不好改的。”
刚刚的谈话被中断,时佩回来的时候状态明显有些消沉,但还是锲而不舍地提起这个话题。
坐在对面的人眼神闪躲,摆弄着螃蟹壳,试图重新拼成完整的形状。他似乎是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所以没听见时佩的提议。
谁不知道校外住宿手续还可以再办的道理。但谁叫自己一直逼他太紧,只能怪当初不争气。时佩恼怒地攥紧筷子又放下,把注意力转移在别的方面,终于完整地剥好一条蟹腿蘸上调料放在时衡的碗里。
“那就再说。”他的语气没有愤怒反而很是顺从,很像是一个体贴的弟弟该有的样子了。时衡抬起眼睛讶异地看他。
“你嫌弃啊?”时佩脸都涨红了,伺候人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习惯就好。“快吃啊。”
听到哥哥生涩地说了句谢谢,时佩又感觉美滋滋的。时衡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心想他从洗手间出来看起来失魂落魄,现在反倒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又在发什么疯。
时衡踏入酒店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明显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和床上撒满的花瓣,立刻明白,时佩“今天可不可以陪我久一点”的撒娇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无非是性瘾犯了。
“你都不想我。”时佩在洗澡的时候低声抱怨,对着想念已久的唇又亲又舔,甚至一路向下将他的脖颈咬出痕迹来。
“别咬这里...”
“做都做了还怕什么...”声音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像热气一样蒸腾起来,在水雾里显得格外迷乱。
时衡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紧咬嘴唇控制自己的呻吟,被撩拨的性器已经胀成深红色。时佩跪下去含吮时衡的阴茎,花洒还没关,他喉结滚动,将混杂着乱七八糟液体的水咽下去,然后二人纠缠着滚到床上。
床上铺的是玫瑰花瓣,他们的呼吸间都带着馥郁的芬芳,像是置身柔软无刺的花丛。时佩张开双腿,易碎的花朵被蹭得纷纷落到地上,像下了一场雨。
时佩自己都不清楚喊出了什么淫荡的句子,唯独记得他高潮的时候一直叫着,哥,哥。他清理干净自己的精液,转过去抱着时衡,在他颈窝里磨蹭。
“你舒服吗?”
这句话好熟悉。时衡在脑海中搜寻着,很快就想起来了。
他们争执的那天,他在恐惧中划破手腕的那天,时佩也是说:“你操我不是操得挺爽的吗?”
那句话说得没错。自己插进去的时候不舒服吗,爽得快要叫出来的不也是自己吗。无数个夜里曾被时佩抱住,情不自禁去依赖和靠近那个邪恶的漩涡的时候,不更是在犯贱吗。说到底,自己还是又懦弱又贪欲。
但无所谓,反正已经是这样的烂人了,为什么不可以享受。
“不舒服。我还没射。”
时佩听到哥哥这样说。
时衡听话地任凭他抱着,没有释放的性器还很坚硬,蹭着他的皮肤。时衡平时总浑身冰凉,似乎只有做爱时身体会热起来。
“我不舒服,”时衡补充,“你突然让我停下来的时候,总是很难受。”
他没等时佩回应,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