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件之后,我一直在关注后续。但从父亲的同事那里得知,因为缺乏证据和目击者,当事人也失去了相关记忆,一切线索都断了,犯人没有抓到,这件凶案最后成了悬案。
父亲是孤儿,我在长野并没有额外的亲人,搬家之后便没有了回去探亲的机会。假期打电话向一年级的同学打听,才知道景君也转学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从此便失去了联系。
随着时间推移,我在新的环境开始新生活,认识了越来越多的新朋友,很少再想起童年的事情了。
而通信方式的变迁,加上距离的遥远,也让我和7岁之前的朋友都失去了联系,于是关于那个名叫景的男孩的一切,都在尘封的记忆中变得无声而模糊。
我没有想到的是,十五年之后,我会和他在警校重逢。
那天认出诸伏景光之后,我便猜测过他选择当警察的缘由,也许正是为了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吧。
但我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只让两个人之间气氛停留在久别重逢的喜悦。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久到大家都成年了。只是一个童年朋友的身份,我怎么敢贸然提起这么悲伤的往事?问起这件事,就等于掀开他的伤疤,我也没有能力和资格去为他做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
省略掉细节,我用简短的话语说出了我所知道的一切,看到身边的男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们是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他双手环在胸前:“没错,我和Zero他们已经私下商量过了,绝对要帮助诸伏解决这件事。”
听到这句自信满满的宣言,望着他明亮的双眼,我忽然心里一轻,胸腔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温暖。
也许敞开心扉解开心结这种事,比较适合交给志趣相投、拥有相同信念和奋斗目标的同龄男孩子吧。不过——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容拒绝,他提起嘴角应了一声。
追查凶案也许会遇到危险和挫折,但是他的眼中一点退缩和犹疑都没有,只有一往无前的热血和义气。
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个男人好像生命中只有油门。他那种坦然面对一切困难和危险的无上勇气,以及对朋友的重视和义气,大概就是他身上既令我迷恋又令我担忧的地方吧。
虽然他答应了会让我帮忙,但我心里明白,要是真遇到危险,他肯定不会把我卷进去。
“……阵平。”我忍不住又开口叫了他一声。
“?”他循声侧过头,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对上他的目光后,我又偏过头去,只看着餐桌,噙着笑,嘴里一本正经地感叹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的男朋友真是帅气又可靠啊,又更喜欢他一点了呢。”
耳边顿时传来勺子掉在桌上,和他手忙脚乱捡起来的声响。
噗——
我忍住笑,听到了一声得意的轻哼,得意中似乎又藏着一点害羞的意味。
“知道了知道了。”他用镇定又无奈的语气回答了我,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但是带着笑意的尾音还是泄露了那份开心。
……真是可爱死了。
哪里能找到第二个能完美兼顾帅气和可爱的男孩子呢?恐怕没有了吧。至少我觉得再也找不到了。
有点想亲他一下,唉,可惜是在食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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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和萩原被邀请加入机动队□□处理小组了。
——我是晚上在休息室从萩原那里听说这件事的。
起因是下午摩托车技能训练课上,萩原的摩托车出了问题,松田随便一听,就听出了故障在哪里,萩原熟练地修好了摩托车。而整个过程都被机动队的警官看在眼里,那位警官便果断地上前邀请了两人。
怎么说呢,如果我是那位警官,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么厉害的人才。
但一想到未来的命运,我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见我沉默不语,萩原笑了笑:“小沙纪是在担心我们吗?”
“当然了,那可是处理□□啊,很危险的!”我瞪了他一眼。
他想了想:“那小沙纪的意思是要阻止我们加入吗?”
问出这句话的少年带着笑意的温柔神色和往常别无二致,灯光从头顶洒落下来,照亮着他俊秀的面容,我有种错觉,他仿佛是冬天的薄雪,下一秒就会在阳光下融化消失。
这个问题我17岁那年就想过了,想了整整五年,明明已经想好不去干涉,但临到头又忍不住犹豫纠结。
万一呢?
万一我没能成功逮捕那两个炸/弹犯,他们还是陷入了危险怎么吧?
就算我成功扭转了命运,那以后呢?还是碰到类似的情况怎么办?
这些想法总是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像阴云一样困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