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守门的官兵就笑了,“你这个当爹的咋说瞎话糊弄儿子呢,明明站了好半天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李青文已经推着李茂贤往回走了,还不忘回头告诉江淙,“哥,我先回,你们别急,我去弄饭食。”
李茂贤原本是来接人的,却早早的被儿子给拽回来,他无奈的坐在炕上。
李青文一件一件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大大小小在炕上堆了一堆。
李茂群他们闻声出去帮忙,李茂贤在屋里都暖和过来了,外头的人还没忙完。
李青文到家也没歇着,赶紧把灶膛都点着,煮饭。
留在家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啥时回来,没法提前准备。
李茂贤他们在家也没闲着,从伙房借了小磨,磨了好多天,弄出两袋子高粱面。
炖菜费时,李青文便和高粱面做面条,李茂贤和郭大永他们过来帮忙,俩人虽然不会做饭,但有把子力气,可以揉面。
醒面的时候,李青文炸了一大锅蘑菇酱,他舍得放油,蘑菇酱翻炒的时候的油汪汪的。
蒋立平和江淙把东西送过去,陈文十分意外,他以为这些贡品要到来年春天可能才能凑齐,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把东西收下,陈文跟着俩人又过来了,想听听他们如何顺利的完成任务,另外还想吃个饭。
李茂贤和李茂群会伺弄菜,他们在家也不咋吃,攒了许多白菜。
在煮面条的时候,李青文估量着时间,又多了一锅醋溜白菜和野芹菜炒肉。
等他做好,蒋立平和陈文恰好也到,立刻盛面条吃饭。
屋里的火墙烧的烫手,把咸香十足的蘑菇酱和到热乎乎的面条里面,特别下饭,许多人吃的都冒汗了。
陈文这阵子忙着安置刚到的流犯,忙的没吃好饭,这一顿吃的比他们出去的人还多了大半碗。
周瑶也是饿极了,在野外她和一众男人吃,回来就得注意避嫌,她没到桌子上挤,李青文从一个锅扎了几个炖的差不多的鸡腿给她放在碗里。
不知道咋被马永江看到了,也嚷着要,他这一嗓子把李青风招来,俩人像是狼一般蹲在灶台前,秃噜秃噜吃着碗里的面条,眼睛却一直盯着冒着热气的陶锅。
他们这边才吃完饭,伙房那边的人听到信儿了,送过来两盆豆腐,这次不用换,特意多做的,拿来给他们尝尝。
李青文把豆腐一块块的捡出来,正想往盆里装几个鸡腿给他们带回去,马永江却死死的压着锅盖,“给他们拿生肉,伙房锅大火旺,很快就煮好了!”
他和李青风齐心协力,多少个李青文也拗不过,不得已割了一嘟噜腌肉。
虽然他们这顿饭吃的很快,但收拾完也后半夜了。
陈文走后,大家伙揉着肚子躺在炕上,李青文原本还想练半个时辰字熟悉熟悉,被李茂贤给拦住了。
江淙就着松明的亮,一针一线的缝枕头。
李青文的枕头不知咋刮破了,在外头一直将就着,回来有针线就好办。
刚缝到一半,李青文就不干了,拉着他进被窝,嘟囔道:“夜里干针线活最费眼了,不差这一晚。”
躺下后,江淙把胳膊横过来,李青文枕在上面,睡的多了,他觉得不比枕头差啥。
灭了灯,屋里漆黑一片,不用看,待颈子上吹过的气平稳下来,江淙就知道李青文睡着了。
整个晚上江淙的手也不用特意伸着,因为睡一会儿,李青文就会滚到他胸口处。
在他们出去寻贡品的这些日子,边城来了好几拨流犯,约莫几百人,当李青文第二日看到恁多人时,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冰天雪地中押解而来的流犯这这一路可是受了许多罪,听说道上死了二十几个,路上又增了许多新坟。
因为新来了许多人,边城的这个冬天多了几分动静,但大都是哭喊之声,还有官兵无情的呵斥。
李青文没啥空闲想这些,回来以后要读书练字,空下来的时间便把那些油果子敲碎,蒸煮,这些活他不用动手,有李茂贤和李青宏他们帮着做。
拿到皮子的董明要教做酒,李青文实在腾不出空,先让李茂群去学,李茂群激动的一个晚上没睡好。
他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在这里学门手艺!
李青文和李青宏把自己没咋吃的榛子给李茂贤尝,李茂贤吃了一点,又分给了儿子。
虽然取蜡的事情李青文不用动手,他也没闲着,把土筐里长的差不多的菜拔出来,筐里的土倒砸碎,添点牛粪,继续栽种。
在土筐里种菜听起来有点蠢笨,但却不能小瞧。
枝条编的筐大都三尺多长,两尺多宽,里面装着厚厚的土,就拿姜来说,这里的肥土掺上点糠,把催了芽的姜块种下去,好好伺候,三四个月能长出大几十斤生姜。
只两筐,这一年种个三四回,一边吃一边种,还剩下一大堆。
这仨屋子看着挤吧,能容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