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阁:……算她没问。
药宗的人加上原来的客人,几乎住满整个上房,她运气不错,恰恰捡漏最后一间上房。
但这间上房在走廊的最深处,采光并不是很好,江沉阁却并不挑剔。
要回自己的房间就要经过所有房间,经过倒数第三间房时,“咯吱”一下门突然开了,江沉阁与开门的人撞了正面。
“是你!”他方才说过什么?若再要他见到此女子,定不会手软。
江沉阁一愣,就见白曛手一扬,一阵紫雾朝自己面门袭来,走廊并不宽敞,毒雾瞬间弥漫,她避无可避,只好攀着扶栏翻身跃下来到客栈的第三层。
客栈共有四层楼,最上面的一层是上房,而第三层应该整个都是雅间,供人饮茶谈事。
白曛说过不会手软就不会食言,亦穷追不舍地跃下回字形的天井,脚踏对面扶栏借力,来到第三层,追上江沉阁。
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她想说的接触可不是被追杀。
江沉阁在前面逃,绕过来往的客人、端着食盘的客栈小二,白曛也是个倔脾气,在后面契而不舍地追赶。
二人一逃一追好不热闹,惊得客栈第三层鸡飞狗跳。
江沉阁并不熟悉客栈的布局,逃到一处死角,除了身后的路再没有别的出口。
白曛看那黑裙女子终于停止脚步,少年得意地笑起来,“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除非钻墙,但此间不愧是海州府最大的客栈,为了保护客人的安全周围都有结界相护,她就算打穿了墙,还有一层结界。
江沉阁抚上遮脸的幕篱,要不露出真容与他相见?说不定能拖延一些时间,再寻机会出逃。她后悔了,宁愿去找巴不得自己死的赫连东狐,反正他也不一定能打的过自己,也不要和这个小毒物呆在一起!他几时变得那么出手狠辣了?
前方与左侧皆是墙,后方是白曛那个小毒物,惟有右手边是一扇小门,好似放东西的杂物间。
江沉阁轻轻推了一下,门没有上锁。
白曛见黑裙女子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丝异样,但这异样还未来得及品味,“砰”地一声,她闯进右侧的房间。
江沉阁以为里面是杂物间,没想到已然是布置得雅致的包间,只是这包间位置之隐蔽倒令人琢磨,她现下没有琢磨的功夫,直奔窗户,却发现连窗户都有一层比其他地方更厚的结界。
江沉阁:……
白曛进入包间后关上门,堵在唯一的出口前,镜片后的眼睛怒火灼灼,终于让他瓮中捉鳖了。
“你有本事就再逃!”
见白曛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拆骨,她一向知道他是个斤斤计较的人,现下的问题不单单是她在来海州府前多看了他马车一眼那么简单,而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触他霉头,惹恼了他。三千年了,他还是那么意气用事。
既然逃不掉,只好正面迎敌。但白曛三千年也不是没有长进,加上一身出神入化的使毒功夫,江沉阁手中并无武器,不能近身,又不能掀开黑纱使用瞳术。
为了自己的小命,江沉阁还是决定取下黑纱幕篱。
房间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和人声,“大人,这边请。”
江沉阁神色一凛,下意识想躲,但这个包间隐蔽又狭小,只一张三脚圆桌、四个方凳、一扇屏风、一张贴墙矮脚软榻与其他小摆件,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想也未想,江沉阁钻进贴墙软榻底下。白曛被她轻车熟路的动作惊到,莫非真是他高看了,她实际是个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不可?
觉得那句声音十分耳熟,还未细想,已有门扉开启的声音。
“你!”江沉阁身材纤瘦,紧贴墙壁,却见白曛也钻了进来。
“别出声。”白曛连着黑纱一起捂住她的嘴,传音道。
江沉阁很是担忧自己被他触碰的脸会不会就此烂掉,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独有的冥香气味,和以往不同似乎还夹杂了迷香,令她昏昏欲睡。
白曛只能放下和江沉阁的恩怨,细细聆听来人的对话。
江沉阁心道,难不成他认识外面的人?
“你把我邀来所谓何事?”
“正是为了大人不眠不休三个日夜之事。”
“你有办法解涿水之毒?”
“自然。但需要大人配合于我。”
“只要能解我们海州府城中水源的毒,你想我怎么配合都可。这毒来得莫名其妙,我们一直找不到源头,先是城中水源被污染,半月后竟然蔓延到海里,连那风吹日晒一万年的城门古树都因汲取了毒水而断裂倒塌。真是愁煞我等。”
“大人可知这毒水的源头正是药宗毒门长老白曛?”
好大一个罪名从天而降,怕不是栽赃。被捂住口鼻的江沉阁见白曛不动声色,凭自己对他的了解又有些不敢置信,难道此毒真是他下的?他为什么要害海州府无辜的百姓?
不敢相信,曾经那个爱穿碧绿的衣裳,整日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