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卫崇山来说,他老子真是艳福不浅,家里有着三四个争风吃醋的还不够,外头竟还圈养了只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美人。
卫崇山看着小美人惊疑不定的神情,漫不经心的想,这般柔态弱质,连他一指头都经不起的,也只有他老子喜欢的不得了,想从其身上获得些做男人的尊严了。
他勾起唇笑了,捞起他小娘散落在鬓边的一缕墨发,指尖捻花一般轻轻摩挲了下,姿态呷昵:“这事我爹做的真不厚道,以我卫府的门风,断没有叫姨娘在外过活的规矩,我便孝顺一下,代他接小娘进门了。”
花翎蹙眉,他不是没有想过进了卫府,不必提心吊胆做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可一来卫大帅没有点头,二来他这身子只怕也不太适合在深宅后院讨生活。
想到此处,他带着试探轻声问到:“卫少爷,是卫大帅的意思吗?”
他称呼换得自然,脸上还适时的带了些娇怯羞涩,眼神明亮期待,这副怀春少女的形象摆的极为到位。
见男人迟迟不出声,他又找补般的叫了一声:“军爷…”
卫崇山指尖绕着圈,将那缕头发缠在指上,不轻不重的扯了下。
花翎这才发现,两人站的极近,是一个怎么都说不上妥帖的距离。
他伸出手轻轻拢住了那缕头发,卫崇山也只是顺势收了手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的仿佛方才把玩花翎头发的并不是他。
“是谁的意思又有什么要紧,小娘不想进我家的门吗?”
花翎头皮一炸,几乎忍不住要跳脚,他想进是没错,可老子的房中人儿子迎进去是个什么意思?
他几乎有些艰难的开口:“这恐怕有些不妥…”
卫崇山将手放在花翎肩上,不容忽视的扣紧了他的肩胛骨,微微仰着头好像在回想什么,“二,三,四…”
然后他轻轻啧了下嘴,是有些厌烦的态度,斩铁截钉的说:“五姨太好了,我就喜欢五。”
这便是根本不听他说的了,花翎忍耐着肩膀上的痛楚,不甘心道:“军爷,这不合规矩…”
卫崇山看着他这便宜小娘眼眶含泪,好像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失去了逗弄的兴致。
他敛了笑,露出了耐心告罄的表情,偏头示意副官上前,冰冷的目光从花翎脸上略过,转身出了这处狭小的院落,院中列队的士兵也踢踏的跟着出了门,骤然空荡的庭院这时才好像又重新更换了些新鲜的空气。
一直安静立在卫崇山身后的副官这时才上前几步,对着他恭敬的摆出了个请的姿势:“五姨太请回府。”
花翎被半胁迫着带回了卫府,那些人根本没有将他的挣扎不配合放在眼里,花翎一身娇嫩皮肉何曾受过这般苦楚,被放开时,手腕上已经青青紫紫的肿了一圈。
他满面戒备,那些人一走就扑到门前,他摸不准这些人的身份,卫崇山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和他说的也是没头没脑的不合常理,他是一点也不敢相信。
他使劲一拉,两扇门应声而开,门外站着两行手里捧着托盘的丫鬟,打头的那个和旁的打扮的不同,身上穿着的看着要比其他人更精致一些。她被惊了一下,很快换上了副谄媚的表情,吉祥话脱口而出,
“给五姨太请安,五姨太万福金安。”
花翎嘭的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春芝素来机灵,凭着这份机灵识趣在大少爷面前十分得脸,卫府后宅的五六位姨太太还从没有人敢当着面给她没脸。这位五姨太刚一照面春芝便断定她会十分得宠,哪怕是少爷特意接进门用来给老爷添堵的,无他,长的实在晃眼。
她脸上笑容不变,抬头敲了敲房门:“五姨太,奴婢们这就进来为你梳妆打扮。”
说着她就推开了房门,然后惊恐的发现她们家五姨太正揽了裙子一只脚踩在了窗户框上,作势要翻窗。
花翎见有人进来更加紧张,慌里慌张的一头撞在了窗棂上。这下撞的瓷实,比他方才关门的声音还要响。他痛呼一声下意识的松了扒在窗棂上的手想要去捂住伤处,失去了借力的手,脚下踩的凳子一个趔趄,整个人摔了下来。窗下本应放着一个厚实的陶制花盆,原来的位置被凳子占了,屈居一侧,他这一摔,膝盖便正正好好的磕了上去。
春芝不忍的闭了闭眼,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指挥人将花翎扶了起来。
花翎现在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嘶嘶的吸着冷气。倒还记挂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哪怕眼睛被泪水糊的看不清人,也胡乱的挥舞着手臂不让人进身。
春芝见此光景猜测可能是自家少爷将人吓着了,于是就站在床角,轻声细气的解释:“五姨太不要害怕,晚上便能看见老爷了。”
花翎缩在床里侧,听到春芝的声音,带着哭腔问到:“是…是卫大帅吗…”
“是,”春芝笑了,哄孩子一般继续说,“姨娘是不是见过了大爷?那么高,穿一身军装的,是大帅的长子。”
春芝将手臂举过了头顶,遥遥的比划了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