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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歌浑身不自在。
虽然他并非爷爷的手中宝,也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长大,哪里经得住安保人员不善眼神的拷问,深呼吸两口气就要用拳头说话。
步子刚刚往前跨了一步,就停住了。
电梯到达声从背后响起,陈秘书的声音传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充满安抚性。
发现他看向那几个保安的眼神带了些责备,任天歌无理由的开心起来,原来他的身份还有那么一点重要性。
还可以被人器重。
秘书身子侧向他,语气是温和的:“任先生,这里不方便谈谈,要不您随我出去一下?”
任天歌挑眉:“你老板批你的假了吗?”
能在顾家生存那么久,自然不会是个傻的,任天歌能猜到让自己被迫退赛的罪魁祸首是顾天意,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动了顾天意哪块奶酪。
今日上门固然有为连钰抱不平的心态,更多是试探,他需要知道顾天意究竟是不是因为连钰生他气。
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做了什么好的坏的,都在顾天意的忍耐底线里,也没有给过他特别大的惩罚,可是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全变了呢。
任天歌并非对演艺生涯有什么执念,只是不甘心放弃一个可能让自己获得自由,不再受他人限制的机会
陈知礼没有给予正面回答,只是周到的给他开车门,嘘寒问暖。直到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在郊区停下,却不再给任天歌开车门,熄火后更是自顾自往前走。
“喂,陈秘书,你究竟什么意思?”
任天歌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下车跟着他走。
年轻男人朝他伸手,要他把手机拿出来。
递给他的下一秒,就被他摔落于地。
还没有来得及发火,陈知礼就在手机边缘的裂缝中掏出一块小小的芯片状物品,随即扔在地上。
任天歌分明看到男人的脸上浮现过一丁点转瞬即逝的冷漠,完美复刻顾天意脸上的神色,可又仿佛只是幻觉,下一秒看到的还是那个不会发火没有坏心情的陈秘书。
陈知礼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为何自己会知道对方手机里有窃听器,只是用一贯的温柔语调说着;“恭喜您,重获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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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歌沉默了一会,随即发出一声轻笑。
他几乎是用这辈子最尖酸刻薄的语气说话:“怎么陈秘书,你是不是要我感谢你。”
“谢谢你提醒我,有人监听我。”
青年眉目英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阳光开朗的气息,此时眉宇间突然挤入阴郁神采,却不显突兀。
他比陈知礼高一个头,常年运动塑造出了宽肩和膀上显着肌肉,向前俯身之际,秘书少有的感到压迫,向后退了一步。
在他的认知里,任天歌不过是需要拉拢的不受宠小朋友,给一点刺激就能上钩。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相比于傻乎乎的小狗,这人更像隐匿了身影的狼犬。
任天歌只是将手搭在陈知礼握紧的拳上,一点一点的抠开他紧闭的五指,将那块不知真假的芯片扔到地上。
让它被运动鞋碾到粉碎。
他的声音变轻了许多:“陈秘,不要小题大做。”
这种样式的监听器,他已经发现十个有余。
顾天意向来如此,以前是把他当作狗玩耍,闹再多脾气和他吵再多架又如何,他的每一个人生选择都掌握在“哥哥”手中。
就连当初可以回顾家,都是因为顾天意对老头子说了句,觉得一个人玩好无聊。
所以老头就把自己提溜过来。
任天歌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不是顾家的继承人,更不要说是弟弟。他原本的身份,只是顾天意的玩偶。
到现在还是,只不过如今顾天意最喜欢的玩具,是连钰。
陈知礼没有对任天歌的表现流露出过多差异,只是松了口气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今天还要上来顶撞顾天意?”
“因为好玩。”
当然不是,任天歌只是需要这样一个机会确定自己所遭受惩罚都是源自于最近对连钰的关注,可他从前特意接近过连钰的时候,并没有观察到顾天意有何不满。
现在却断他生路。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想,顾天意更加看重连钰了。
重要到不能分享同一个玩偶。
陈知礼不知道任天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难得急迫起来,规定好的路线被打乱,任凭他再胸有成竹,眼下还是有些烦乱。
他并不会相信对方嘴里的鬼话,当一个人对监视习以为常的时候,他的行为最多少缺乏了说服性。
更不用说任天歌血缘上是老顾的第二个孙子,如果他们合作共同掰倒顾天意,老顾会给谁更多投资呢?
陈知礼不习惯揣测,他心中急如电转,用眼角瞥了一下周围环境,身旁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认真的端详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