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反堕胎法案》以一票之差通过废除决议,引发大量民众讨论,相关专家学者纷纷在网络平台发表自己的看法,多家网络媒体、评论家称此项决议为‘新时代火炬’,并表示这标志着社会发展将登上新的台阶……部分Alpha激进人士对此表示强烈抗议,同时举行游行示威活动……”
“凭一己之力推动此项废案决议的繁钰鲸议员,在其离婚后首次公开现身……”
新闻播报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充当了一整个上午的背景音之后,终于靠着一则八卦吸引住了况宜的目光。
他的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两个字,罕见地愣了两秒,然后坐到沙发上。
况宜的发情期快要到了,他提前向研究所请了假,将况橘送去父母家,又去超市采购了这几天的食物预备着。
按照以往的习惯,后面这两件事通常都是谯苼去做的,可这两天谯苼出差还没回来。况宜便多请了半天假来做这些准备,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对总是忙忙碌碌的他来说,这样的空闲十分难得。
况宜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清闲地坐下来,看看与工作无关的东西了。
硕大的光屏上显示出繁议员那张四十岁出头却依旧美丽的脸,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服套装,脚踩着一尘不染的手工皮鞋,手上戴着从未在公众面前摘下过的皮质手套,看向镜头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和以往一样。
况宜却感觉他不如以往那般光鲜亮丽,不知道是因为推动废案决议,还是因为匆匆结束了他与丈夫持续二十年的“法案”婚姻。
繁议员被保镖簇拥着走出市政厅的大门,他们能阻止拼命想挤到繁议员身边的人群,却无法阻止接连不断的闪光灯与不遗余力将话筒凑到他面前的记者。
“繁议员请问您坚持推行废案决议的原因是什么?”
“繁议员请问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准备废案的呢?”
“繁议员在推行过程中您遇到了什么阻挠吗?”
……
除去关于废案决议的提问,更多记者则将矛头对准了繁钰鲸本人。
“请问您和繁茧先生是和平离婚吗?”
“您和繁茧先生相处20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请问您是什么时候产生了离婚的想法呢?”
听到繁茧的名字,繁钰鲸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什么问题都没有回答,在保镖的保护下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据悉,着名影星繁茧已于昨日搬离繁钰鲸议员购于泉水山的房产……”光屏上,主持人还在讲着什么,况宜却没有心思再听了。
繁议员的事虽然从未被正式摆到台面上来讲,但在早些年几乎尽人皆知,他经历分配分配时候况宜还小,可架不住当时闹得很大。
简单来说,就是单身怀孕的繁议员在当年被匹配到甚至连姓氏都没有的战后流民茧之后,在如此大的差距之下,他选择接受主脑分配,并凭借此项决定成为市政厅最年轻的Omega议员。
繁议员当年靠着接受法案支持下的分配结果成为议员,事到如今却凭借议员身份推翻法案离婚,个中缘由外人无法探知,这做法却令见证着一切发生的民众们忍不住说三道四。
直叫人感叹,“贵族与乞丐”的婚姻,确实只是一场梦。
“我台从市政厅数据统计处了解到,截至发稿,废案决议通过后已经有504对AO夫妻/夫夫/妻妻办理离婚手续……”光屏上还在念着些什么。
况宜的心脏砰砰跳起来。
他们结婚二十年。
他和谯苼结婚七年。
他们共同养育了一个孩子二十年。
况橘才七岁。
历经二十年的感情都能如此潇洒地分开,那他和谯苼……
他和谯苼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瞬间突如其来的直觉打断了他满心的不适与疑问,催促着况宜拨打了谯苼的电话,对面接得很快:“小宜?”
“你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机场了,应该晚上能到。”
“好的。”
即使是在冲动之下打出的电话,况宜的语气仍然平静,电话那头的谯苼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这稍微给了他一些心安。
正准备关掉智脑,况宜却难得地注意到光屏上显示的内容。
通话时间为4秒。
不止一条,所有通话记录的时间几乎都在10秒内,而且一排整整齐齐的已接,偶尔会有几条呼出。
他突然发现,正常的夫夫好像不是他们这样的。
研究所的工作时长与项目进展挂钩,需要待在所里的时间从几天到十几、几十天不等,时间一长免不了需要住宿舍。
和家里人打电话是大部分研究员睡前的习惯,短则十几分钟,长则个把小时,从他们的语气和表情能轻易分辨出家人和爱人的区别,面对爱人,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只有况宜“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