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到来,车从大道开往小路,弯弯绕绕,终于回到镇上。
黎舒家和林诵家相隔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下了车,两人决定先各回各家。
黎舒从行李箱里拿出大大小小的新年礼物送给每个家人,跟他们小聊了一会,就被李晴派去给林诵家送水果。
镇上都是自建房,左邻右舍都是熟人,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大门都敞开,互相串门。黎舒到林诵家门口时他正在给大门贴对联,黎舒端着水果篮站在他后面,欣赏他贴春联时沾到一点红色和浆糊的手,他半天都没发现。
你贴歪了。黎舒忍不住开口提醒。
不用回头,他就听出来是谁,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问她:这样呢?
右边再往上提一点欸对对对,可以了!
林淑珍听到熟悉的声音,赶过来招黎舒进门:妹妹来啦,哎哟还带什么水果,快进来快进来!
黎舒把水果篮递给林诵,跳过门槛抱住林淑珍撒娇:阿姨~您这大衣真好看!祝您新的一年越来越美丽动人!也希望你们一家人一直一直开心幸福安康!
林诵的父母一直想要一个女儿,黎舒古灵精怪又嘴甜,更是讨人喜欢,一番话就惹她高兴得给黎舒塞了个大红包。
林淑珍去厨房洗水果,黎舒跟着林诵端上铁盆和矮凳子,去前院帮忙洗菜。
黎舒怕有虫子,林诵就先洗第一遍,再轮到她淘一遍。
她洗菜的时候,林诵帮忙压水泵,结果用力过猛滋了她一脸水,罪魁祸首还着急忙慌地直接用手去擦她的下巴和脖子处。
黎舒又痒又气,一边笑一边踢了他一脚:臭林诵!
都这么大人了,别闹啊你们俩,林诵,你让着她!林淑珍端着一盘桔子和车厘子走过来,塞到林诵手里,洗完手一起吃。
林诵洗了个手,黎舒还剩一些菜没洗完,她坚持要洗完再吃,林诵便端着水果盘坐在凳子上看她洗。
你先吃呀。她说。
等你。
干嘛等我?她又问。
喜欢。
黎舒不理他了,垂头认真洗菜,但又心痒痒想着她爱吃的桔子和车厘子。
闻到桔子被掰开时散发的淡淡辛辣味,黎舒抬头时一瓣掰好的桔子果肉正递到她嘴边,她有些愣神,嘴唇被他用桔子瓣碰了两下,她下意识张嘴,果肉塞进口中。
清甜在味蕾爆发,饱满的汁水正好解了她喉中的干渴。黎舒默默嚼完咽下,又一瓣桔子递到她嘴边
她太喜欢吃了,递到嘴边她都舍不得拒绝。几番过后,她想,桔子一定很上火,不然自己怎么才吃了几瓣,就感觉一股莫名的热火气直冲到脸上。
意识到这种别扭,她囫囵吞下一瓣果肉:够了
他没停下,但这次递到嘴边的只有手,神情认真得像是只为了帮她把嘴角的橘络擦净。橘络坠入盛水的铁盆中,他的手却没放下,拇指沿着嘴角滑到她的下唇,抹了几下,沾到了她湿润的口水。鬼使神差的,黎舒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林诵深吸一口气,手指长驱直入,撬开齿关按在她柔软的舌头。她昂起头,含住,吸吮,抬眼与他的视线相撞。
林诵,去给我买袋盐回来。林淑珍的声音越来越近。
黎舒吓得咬了他一口,林诵若无其事地抽出手指,林淑珍正好走出前院,给他讲买什么牌子的好。
黎舒惊魂未定,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埋头洗菜,林淑珍瞧见她这模样都不像她的风格,问了她一声:妹妹,林诵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没有。我没事呀,哈哈。
林淑珍半信半疑,把林诵推出门时,又捕捉到他轻轻扬起嘴角,她一掌拍在林诵的胳膊上:你笑什么!
黎舒的脸更热了,下巴抵着膝盖,把头埋得更深
除夕当晚,舅舅掌厨,黎舒和李晴打下手,舅妈和两个小朋友负责摆碗筷,黎舒的父亲黎泽忠在贴春联和福字,外公外婆唱着曲儿贺新春,屋子里热热闹闹,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期待着新一年的到来。
吃完团圆饭,外公外婆边看春晚边喝茶,舅妈带着两个小朋友去买烟花棒,黎舒和父母还有舅舅一起打牌。一年的这一天,是最轻松惬意的。
黎舒很享受除夕夜跟这一大家子待在一起的时光,长辈们不会过问她工作和感情上的问题,更多的是把她当小孩子,问她在外面钱够不够花,吃得好不好等等。唠的全是些有趣的新鲜事,黎舒也常是话最多最为主动的那一个。
林诵家不一样,父亲任义和林诵一样沉默寡言,林淑珍相对而言活跃一些,但也抵挡不住另外两块木头的影响。但因为去年林诵没回家,所以今年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林淑珍不停给他夹鱼夹肉,任义直接拿出珍藏的红酒要请儿子喝。
林诵知道自己酒量并不好,但不想坏了父亲的兴致,结果不知不觉就喝了四五杯。酒精一上头,他就开始想起前天晚上,想起黎舒。
黎舒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