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接道:“万物有灵,万物亦有躯壳,躯壳是载体,你初来乍到,载体脆弱,需要外力帮助才能生存下去,随着你的成长,载体日渐长大、成熟稳定,你会逐渐真正融入进来,成为这个界的一部分。”
林小鸢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第一次遇到四时主时,他把家里所有人的时间都定住了,只有我不受影响。”
九尾解释道:“那时你的载体尚且稚幼,延续两界的灵识却保存得清晰完整,灵识强过载体,换别的仙神都能将你左右,反而是阿四这个操控时间的神无法奈何你分毫。”
今时不同往日,从林鸢到林小鸢,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与界的融合循序渐进、日积月累,由浅至深的过程,连接也更加紧密。
是故,谛听才会建议她问四时主讨些灵力,偶尔一次的自在变化,全当得个哄自己开心的乐趣。
按说这种细微变化不足以影响或改变她什么,谁也没想到一夕之间发生如此始料未及的复杂情况。
真是头疼!
林小鸢听大姨小姨轮番讲了那么多,总算弄清个中厉害,抠着脸皮歉意:“让你们担心了。”
“让我们担心的事不常有,担心你是应该的。”九尾朝她使眼色,让她看前面驾车的西王母,“西西连战袍都穿上了,给哪个大惊小怪的瞧见,准要误会点儿什么,比如界内有妖魔借九凤大婚,试图作乱……”
西王母没回头,尴尬的笑声顺着她威风凛凛的黑披风飘了来:“许久没有感受到那么强的灵力波动了,真有哪个不怕死的来找我打一架,倒能让我得个痛快。”
九尾对这话有异议:“那可不好说,我也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西王母回过头来睨了她一眼,眼神里竟有明显的不屑和轻蔑,“要跟我抢?”
“怎么能说是抢呢,对于不老实的家伙,我也有责任将其打趴。”九尾巧笑嫣然,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嗯,行。”西王母冲她点了点头,给与九尾实力和有资格与自己竞争的双重认可。
林小鸢看了看大姨风华绝代的后脑勺,再转头看小姨万种风情的神侧颜,总觉得她们下一刻会打起来?
这点心思活动被姐妹两齐齐洞察,九尾刁难她:“我们打起来,你认为谁的胜算更大?”
音落,西王母第三次回过头,绽放着华彩的美眸直逼林小鸢内心深处。
她笑得愁苦。
‘让我们一起为难小风筝’的游戏总是玩不腻,对吧?
不过这点程度,难不倒她。
“是这样。”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有说服力,林小鸢表情十分诚恳,“大姨和小姨的实力有目共睹,不过——”
西王母和九尾都挑起了眉。
林小鸢完全不受影响,伸手指向上方某处:“私以为,当下整个山海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大佬云集的北极柜了。”
虽然是假设的,但这一局仍然不带赶作业的钟山之神玩,朱厌穷奇毕方谛听哪个不能打?
真有点儿风吹草动,一人喝一声都能把那妖魔震慑住,西王母和九尾去慢一点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再说你们还要忙活我这个大麻烦呢,别闹了……”
林小鸢双手击掌,再摊开,陈述完毕,请指正。
上古姐妹花陷入哑然,片刻,齐笑出声。
九尾:“不错不错,是考清大的脑袋。”
西王母:“小滑头!”
林小鸢一脸美滋滋。
毕竟是老林的女儿,滑头技能从小开始点起,关键时候从不掉链子!
子时将尽,灯节空间的入口还有两个小时才会正式开启,西王母开的是临时通道,问就是上古神有任性的资本。
马车载着三人狂奔了大约半刻钟,前方出现一个不太明显的出口。
起初林小鸢还不太确定,因为和星辰闪耀的四周比起来,出口反而一片混沌,没有半点光亮,比暴雨来临前阴雨密布的天空更加阴郁,却又在阴郁的深处,透出的是一种松弛的安逸的、包容的祥和。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带着这份疑惑,马车冲入混沌之中,眼前只模糊了一瞬间,满月以巨大强势的姿态率先冲进林小鸢的视线,她几乎无法在第一眼看到月亮的全貌,只望见表面一块清晰的斑驳。
内心的震撼,超乎想象!
接着,视线被打开,变得广阔的同时,她看到了更多——
绵延的群山,奔腾的河流,广袤的森林,还有野草疯长的平原。
它们是原始的、古老的,未曾受到破坏和改造,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山与山的碰撞,河流的汇聚,森林里的树不到一会儿就长出参天之姿,大地是有生命的,沐浴着月的光辉,完成不断崩塌与重组的过程。
林小鸢清楚的看到了它的脉动,锦绣纷呈,恢弘壮丽!
在这方苍茫天地的中心,四时主正有条不紊的掌控这一切,宛若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