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夕满心的愤愤不平,他抗议地低吼着,一跃跳到大黑狐狸的跟前。他狠狠地瞪着对方,气势上毫不示弱,绝不许黑狐狸靠近轿子半步。
既然大黑狐是九洛派来的狐狸,看在大家熟人一场的份上,怎么说都不应该再对他下手了吧,彼此意思一下就是了。
然而,年夕又猜错了。
巨大的黑狐狸又一爪子把这位隐身的影卫丢出去好远。
坐在断树上的年夕持续郁闷中。
他气愤地瞪着黑狐狸,他可是看九洛的面子才不动手打这只狐狸,再逼他,信不信他当真出手了。
年夕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他的影卫,此时,轿子里同样不平静。易定在郁闷王蚺的尾巴为什么又出现了,王蚺则是实实在在的震惊于自己的变化,他的腿没了,成为了一条长尾巴。
尾巴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尾巴转到了黑狐狸的身上。
自从这只暴戾的黑狐狸踏出树林深处开始,它始终冲着王蚺和易定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以及锋利的牙齿。
一开始王蚺比较庆幸,自己平时雇有影卫在身旁暗暗守护,然而他的乐观没多久就成为了不乐观。
四周的树总莫名其妙的被看不见的物体打断,王蚺心底隐隐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莫非这就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继他的腿出事之后,又轮到影卫打不赢大狐狸么。
易定仍旧牵着王蚺的尾巴尖,他困惑地打量周围的断树: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在哪儿。
对此,王蚺无奈地点点头,应道:或许是影卫。
易定思索小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有影卫对付妖怪,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趁机逃走?
易定给的建议与王蚺的打算相同,可惜他力不从心。王蚺刚站起来,身体立刻不稳的朝前倒,那会儿易定仍蹲在他脚边,两人猝不及防,一下子都倒在地上。
面对突发事件,仰面朝天的易定有且仅有一个想法,蛇尾巴好重,直直地压在了他脸上,脸都要压扁了。如果这一刻是王蚺的腿贴在他的脸上,情况就完全不同,这样的遭遇堪称完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易定深感王蚺变重了,长尾巴沉得惊人。
现在不是考虑各种繁琐小事的时候。
王蚺困难地侧过身,易定立刻翻身坐起,他扶着王蚺,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的话语换来了王蚺充满怨恨的目光: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闻言,易定一脸的委屈:我没有啊,那坛酒我也喝了不少。
易定和王蚺都不由低头朝易定的腿看了看,易定没有变出长尾巴来。王蚺叹了口气,他不懂自己的遭遇算不算飞来横祸,尾巴活动起来十分费劲,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新增的负担让他动弹不得。
王蚺对易定相当生气,但是又觉得如今没必要争执这些。他清楚自己站不起来了,他适应不了自己此刻的改变,他没办法走路就没办法逃走。
影卫对抗大狐狸似乎有些费劲,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好在易定还有两条能走能跑的腿。
拿定了主意,王蚺稳了稳情绪,他看着易定,静静说道:你快走,赶紧离开这儿。
听到王蚺的话,易定微微愣了愣,随即他牵住王蚺的手:我们一起走。
王蚺表情沉了沉,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下,他无法控制这种怪怪的尾巴,他没有腿,站不起来。
与此同时,易定意识到王蚺对尾巴的苦恼,他转过身背对王蚺,语气坚决:我背你。要走我们一起走。
王蚺看着易定的后背,心情十分复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本来他是要出言拒绝,偏偏话没说出口,身体已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
他的双臂自后方环过易定的颈项,身体贴着易定的身体。顷刻间,异样的感觉袭来,他不但能够清楚感觉到易定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而且他发现它们以相同的速度在跳动着。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勾起了王蚺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似曾相识,偏偏又想不起来何时发生过。
后背一沉,易定收获了王蚺贴在自己的后背的信息,他相当高兴对方愿意接受他的邀请。他着急地伸手打算挽住王蚺的腿,却没摸到腿,仅摸到了一条长尾巴。
易定表情顿了顿,急忙收起自己的情绪。之前是他给王蚺喝了酒,导致王蚺病了,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他必须负责,他一定要想出办法,让王蚺恢复原状。
但这些事需要等到他们安全之后再说。
易定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站起身,意外发觉王蚺特别沉,重量根本不是易定能够想象,他摇晃了两下竟没能站起来。
他没吭声,王蚺也不说话,彼此都明白事情不乐观。易定咬紧牙关,尝试了多次总算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后背简直像是驮着一座大山。
此时的易定终于深刻理解为